从_神性_到_人性_明清两代以前的中华阅读史研究

　图　书　馆　学　研　究　201115(理论版)

从“神性”到“人性”

———明清两代以前的中华阅读史研究纲要鲍盛华

【摘　要】从汉字阅读的特点出发,系统地分析了从甲骨金文时期到明清两代的阅读史,区分了神谕时代、圣人时代、史官时代、诗人时代和小说家时代的各自特点,从而总结出明清以前从“神性”阅读主题到“人性”阅读主题的变迁。这在阅读史研究上是一种新的探索。【关键词】阅读史　阅读主题　神性　人性

Abstract:FromthecharacteristicsofChinesecharactersreading,thepaperanalyzesthereadinghistoryfromoracleagetoMingandQingDynasties,discussesthedifferentcharacteristicsofreadingsintheagesoforacle,saints,historiographers,poetsandnovelists,andpointsoutthetransformationsofreadingthemesfromdivinitytohumanity,whichisanewfieldintheresearchofreadinghistory1Keywords:readinghistory　readingtheme　divinity　humanity

　　阅读史的研究最好从阅读主体、阅读内容、阅读载体、阅读方式、阅读效果等五个方面同时考量,进行比较研究,否则会孤立某个方面,不能形成对历史和文化演变的明确的认识。在中国,一个时代会形成一个阅读的主题。这个方面的阅读可能早已有之,并不一定在形成这个主题的时候才开启;也可能延绵到现代社会,都未见衰绝。只是在那样一个时代,这个主题特别容易引人注意。更关键的在于,一个时代的主题是如何过渡到下一个时代的主题的,其内在逻辑因果是否可以探寻,并因此而理解中国的社会、文化、经济、政治、军事发展的内在规律呢?也许通过“阅读”的研究,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更加通畅、容易理解的中国历史。

目前,浸润着数千年汉字阅读的中华文明虽历经久远,中华阅读史研究的成果却不多或不系统。较知名的有《关于阅读史研究的几个问题》、《中国阅读文化史论》、《西方阅读史研究述评与中国阅读史研究的新进展》、《阅读史研究探论》等。纵观阅读史研究的著作,比较多的是研究某一部作品的阅读史、或研究某一个历史时期的阅读史、或研究某一个人或某一个群体的阅读史,至今未见纵贯古今的阅读史研究。阅读是文化之根,阅读也在时刻书写着历史。顺着汉字的出现和发展,试为明清两代及其以前的中华阅读史纲目做一次新的探寻。通过阅读主题的梳理可以发现,

这一段的阅读史正是从“神性”阅读向“人性”阅读的发展。

1　阅读的神谕时代111　阅读接受神的暗示

汉字是遵循着“神”的痕迹创造的,表征着宇宙的生生灭灭,来来回回,既悲伤透悟,也艳丽无边。仅以“十数”中的前三个为例:“‘一’的本义表示宇宙未形成之前的鸿蒙‘大道’,也就是天地未开之前的宇宙‘原点’,也就是老子说的‘道生一’的‘一’,也就是许慎说的‘道立于一’的‘一’”。“‘二’的本义表示从大出来的阴阳二物,阴阳生于大道,‘道一’的裂变产生了阴阳二物,从此出现了对比、出现了区别,出现了产生宇宙万物的前提,这就是老子所谓‘一生二’”。“‘三’字的本义表示‘气’,因为古文‘气’字就是从‘三’字转注而来的。……老子说‘二生三’,也就是‘阴阳和合’组成了‘气’这种宇宙的

[1]

基本物质。”也可以说,汉字本身就是对这个世界的

认识和模拟。

汉字从被创造出来那天开始,就开始了记录神的暗示的征程。人们从事阅读的目的,也就成了记录神的旨意,与神保持一致。“公元前14世纪,汉字首先在中国中原地区出现时就已近乎完善。”“公元前18世纪到公元前12世纪的统治者和巫师则是中国最早的阅

[2]读者。”也就是说,人们通过这种阅读的方式寻找做

事的根据和依靠。阅读主体“需要”用智慧明了自然的隐喻和暗示,从而找到“神”的珠丝马迹。

112　神话阅读的历史思考

纵观中国的阅读历史,神话故事一直是热读的内容之一。在甲骨金文时期的这些有关占卜的记录,成为神话作品的底色,因为正是这些记录开启了我们对神的尊敬和崇拜。

正是这种占卜,使行使占卜的人和享受阅读这些记录的贵族及将军们也成为与神沟通的使者。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也许就是后来我们神话阅读中的对象。

《封神演义》等著作代表着中国神话阅读的重点,与其他历史作品一样也是在表现正义战胜的正当性。后来的《西游记》把众生相以神怪的形象展示出来,成为神话题材的登峰造极之作。综观中国的神话作品的写作和阅读,能够看出中国人与神沟通的原初情怀,这是我们曾经愿意相信和依靠的另一个在人之上的世界———神的世界。

然而,也正是这些神的世界的某些特征,使中国人在集体性格的形成当中,有了较为明显的“个性特点”。如,中国人的神是可以多变的,所谓“七十二变”、“三十六变”等等。现实当中的人也完全模仿着这种多变性。中国人在面对规则的时候是最灵活的,也可谓“变化多端”。这样不行,可以那样,这条路走不通,可以走另一条,反正应对的办法无穷无尽,事在人为,是一定可以办,也可以办好的。

113　占卜阅读与“顺天(民)文化”基因的形成

从汉字的造字看,很明显是顺应着自然而来的;从最早的阅读目的———占卜来看,也很明显是在听神的话,要顺应天意。记录着占卜的前后经过和结果的阅读,必然使占卜这种方式成为人们认为的行为存在的根据。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中国有易经八卦、有陈抟老祖、有刘伯温、有批八字、有风水术。

以风水术为例,人们更多地是在寻找地理形状形成的依据,其看风水的目的是使无论生者还是死者,都觉得舒服,这在根本上是顺应自然。这种“顺应”形成了中国人的文化基因。从这个角度看,也就不难理解中国人在面对西方列强提出的修建铁路等要求时,担心破坏江山的风水了。

顺应自然也就会使人们的心理上形成一种“顺从”意识、“顺天”意识,这在很大程度上也影响着中国历史的写法和进程。

小结:在这个阅读的时代,从阅读主体看,主要是占卜者、部落首领、奴隶主、贵族和军事将领,这使得阅读的面很窄,为实现主宰其他人的命运创造了宽松的条件。从阅读内容看,主要是体现在甲骨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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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占卜的结果,这种阅读的源头导致了“占卜文化”的形成。从阅读载体看,由于文字写在甲骨金文上,数量毕竟有限,影响了人们对信息量的获取,使个别人成为权威人士。从阅读方式看,由于阅读始于仪式,阅读变得尊贵,是少数人的特权。从阅读效果看,形成了“顺应天意”的史文化样态。

2　阅读的圣人时代

211　圣人的阅读和被阅读的圣人

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争鸣,开启了阅读的圣人时代,圣人也从此在长达两千多年的时间被华夏民族反复咀嚼。我们熟知的圣人著作可随意罗列。

圣人在某种意义上讲,是对神谕时代“神”的传接。他们的形象都是先知先觉的。这是人的发展渴望通过自身与神沟通的阶段,也是“神”在中国人发展中的一次“人化”。

因此,圣人有权利和能力告诉我们什么是真、什么是善、什么是美。在短短的二三百年里,圣人们的言行规定了我们这个民族两千年的生理和心理习惯。也正是国学的纵深千年的历史,铺陈了我们中华阅读持续千年思想阅读的壮观画卷。

212　圣人阅读的文化指向

首先,阅读以政治的名义在圣人阅读的文化指向中生长出来。诸子百家们都有自己的政治诉求,其实都在希望用他们对人的规定影响政治家们的选择,从而实现一种政治理想。

其次,圣人阅读更以价值的名义出现。人如何存在、以什么方式存在、以什么样的形象和姿态出现的、人又是以什么样的价值理论为根据的、人应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这都是圣人们期望解决的问题,也就自然出现在他们的作品里。

第三,以思想的名义确定阅读的身份。圣人阅读一旦形成,阅读者就完成了一次思想的旅行,圣人都是思想的大家,也是文化与文明的大师。对圣人思想的阅读也就标志着身份的与众不同,中国的士大夫阶层正式形成。

圣人阅读和被阅读的圣人对中国政治、社会、思想的历史产生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学而优则仕,从此打开了人在文化历史、政治历史中的作用。

213　伦理社会的形成、瓦解和重建

总结圣人阅读的内容可以看出,圣人们都是以规律(神)的名义为人们的行为做规定。在内容上,整体上是对追求善的伦理性的规定。特别是在“独尊儒术”之后,“非礼勿听”的伦理诉求被正式确定,“存天理、灭人欲”的社会伦理框架渐趋形成并逐步走向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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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话文阅读开启的时代,中国伦理社会的理论层面诸多思想被瓦解,后来更被批判为“杀人”于无形,是封建社会之毒。

当我们走过了否定之后,如今,中国人伦理社会无论从理论还是实践都需要重建,然而从哪里开始,要达到什么目的,也在考验着我们民族的智慧。

小结:从阅读主体看,主要是政治精英和知识精英,这使得中国社会的发展形成了精英主导,而这种主导第一要讲政治,第二要讲学问。从阅读内容看,都是圣人的思想,这使得我们这个民族变得很深厚,但也因此沉浸其中,难以自拔,造成了发展的一度停滞。从阅读载体看,主要是竹简等物,并不方便,后期才有纸张,但阅读群体受限。从阅读方式看,主要是自学、私塾,主要在乡村。这使大家的思想在限定的范围内还是比较自由的,也能充分发挥个人的思想和想象的空间。从阅读效果看,圣人阅读延续了中国上千年的思想,中国的人文精神非常完整地保留下来,同时也形成了中国独特的政治架构。

3　阅读的史官时代

311　乐此不疲的史官书写和阅读

从汉朝司马迁的《史记》开始,中国人开始了阅读的史官时代,这种阅读的方向一旦确定,便不可收拾,各类史书和以史为背景的著作潮涌而来。

大家耳熟能详的是二十四史,而最被人们称道的是《史记》,奠定了中国历史书写方式的是《史记》、。根据历史写成的演义不胜枚举,最壮观的是蔡东藩的中国历代史演义。

312　探索历史演进的“人治”规律

从这些史书中可以看出,中国人修史的传统思路是说教和劝鉴。即,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比喻,把一个道理说清了,让人信服了,按你说的那样去做了,似乎比记录一场战争更让人津津乐道。

由于很多史书都是后世修订前世的历史,所以一定要树立某种正面的和反面的典型。为何如此,只为本朝使用。所以,历史变得是有方向的修订和书写。这是向着美好迈进的愿望,但也同时会让人觉得不真实。历史的书写当中就充满变数。权术、潜规则就在历史当中沉淀下来,很难消除,也无法消除。这是书写者的目的,也成了阅读者的结果。

中国人写史,是以人为主线,围绕这个主线,铺陈经济、文化等等。比如一场战争,从经济的角度、文化的角度研究的就少些,或者这方面不用“重墨”。西方人写史,是以经济、文化为主线,铺陈人在其中的作用。还如一场战争,在经济发展的规律和现实、文化发展的规律和现实等方面,往往用“重墨”,会系

统地从某个方面纵向地看历史的走向。

因此,中国人写史其实更多地是在探索“人治”的规律。

313　史官阅读下的中国人性格“基因”

中国人写历史一为记录,二为给后世留下做事的依据和根据。这样一来,历史的本来面目就不好确定。为什么喜欢读历史?为什么有关历史的书今天都在热销?中国人在阅读中体会到了什么?值得我们深入探求。

在史书当中,我们能够发现,里面有说不完的历史,更有说不完的政治。我们也不难看到,中国人无论面对任何的历史情境,都有自己的生存之术,都能够在万变当中实现自己的目的。

小结:从阅读主体看,这一时期的史官书写和对史官们的阅读主要还是政治精英,他们在其中不断以史为鉴,完善自己的治国理念。从阅读内容看,都是历史故事,这使得受众易于接受,易于记忆,从而形成了反复传继的历史情节。从阅读载体看,除竹简外,纸质的史书也越来越多,信息量的获取越来越大。从阅读方式看,是传统的阅读方式,容易形成深层次阅读。从阅读效果看,使中国的帝国时期在政治架构等方面,一朝更比一朝完善。

4　阅读的诗人时代411　唐宋的意境

阅读的诗人时代是在大唐被正式开启的。这是对汉字内在的意境美的追求。以唐宋为背景,对诗的阅读历史做一次探索,李白、杜甫、苏轼等无疑是诗人们的最合适的代表,通过对他们的研读,可以深入考察诗人们给读者带来的阅读的境界。

从《诗经》的歌谣到楚辞、汉赋,再到唐诗宋词,具有从百姓阅读到士大夫阅读、皇帝阅读的发展趋向,这以汉赋的华丽辞藻为代表。而有意思的是,汉朝以后发展的特点却又呈现着从皇帝阅读回到了士大夫阅读,复又回到百性阅读的趋向。在有宋一朝,从坊间妓院到皇宫贵族都在写词、读词、唱词,可以说是一个全民阅读诗词的时代,而大宋江山却在这样的无限奢靡当中走向了终结。

412　诗中世界

细研诗中的世界,能够找到一些随处可见的词汇,它们的出现频率很高。诗的美感也正是这些实物词汇让人心目中产生了独特情境:明月:象征着相思;独楼:象征着寂寞;岸边:象征着送别;灯火:象征着家乡;春天:象征着伤感;塞外:象征着战事;流水:象征着无奈;酒醉:象征着情绪;闺中:象征着私情;宫娥:象征着怜爱;天涯:象征着分别;除此以外,

《汉书》和《后汉书》还有很多,但不外是用汉字的意境美创造出了一种阅读的想象美,或喜或伤,无限思量。

413　汉字阅读对美的完全释放

诗人阅读其实是汉字阅读中对美的完全的释放,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人生情怀的抒发,或乐或忧、或喜或悲、或颂或叹。二是精神境界的追求,或高或低、或重或轻、或深或浅。三是自然临摹的倾倒,或真或假、或清或朦、或明或暗。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大师的这番评论也正是人与诗的结合,诗与性的沟通。

小结:从阅读主体看,从贵族到平民,范围很大,不识字的人也可以参与阅读,因为可以背诵,这使我们的民族拥有了浪漫的情怀。从阅读内容看,涉及到的都是相思与离别等类,与当时的社会实际信息传递状况等都相关。从阅读载体看,不太受汉字书写的影响。从阅读方式看,更加自由,可看可读可背可诵可唱,信息量的获取很大,随时随地都在影响着每个人的成长。从阅读效果看,形成了我们这个民族灿烂的历史文明,汉字的美感被发挥到极致。

5　阅读的小说家时代

511　明清重“说”、“人”与“人性”

中国小说的发展到了明清,进入到高潮。我国的四大名著基本都在这个时候写成。《水浒传》作于元末明初,作者是施耐庵。《三国演义》作于明代,作者是罗贯中。《西游记》作于明代,作者是吴承恩。《红楼梦》作于清代,作者是曹雪芹。从此,中国的小说创作一发不可收拾,洋洋洒洒,直到今天,也不曾休止。

阅读的小说家时代来临,其实是人们开始了对普通人的重点关注。而对市井社会众生相的描写,使人们的七情六欲、社会存在、世态炎凉都开始了文学的释放和宣泄,让我们彻底地生活在了“人间”。更有,突显了“人性”。我们开启了这样的一种阅读,也就必须要有勇气去迎接一个大众觉醒时代的到来。

512　印刷技术的推进

明清时期小说盛行的一个很重要的技术原因是印刷技术的进步。从宋朝以后,中国人有了更先进的印刷技术,有了更加容易得到的纸张,刊印几十万字甚至上百万字的小说不再是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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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阅读变得更加简单。

技术的进步,增加了阅读的可能,也扩大了人们阅读的愿望,阅读的群体也因此有了扩大的可能。原有的阅读内容不能满足人们的需求,小说也就代替圣人的说教、严肃的历史,诗人的情怀从阅读的角落里蓬勃地生长起来。

513　历史社会与个人命运

明清小说的代表作似都在关注着历史发展的演进与个人命运之间的某种关联。以四大名著为例,《红楼梦》描绘那样一个社会历史背景下,曾经充满诗意的人们最后的错过、悲伤和无奈。《三国演义》也一样是在历史发展的车轮中听取众英雄慷慨悲歌。《水浒传》中个人命运更让人兴叹不已。《西游记》则在表彰佛学东传中个人在其中的丰功伟绩,以及正义战胜的普世价值观。

我们小说中主人公的历史命题也可能被改变了。比如,《三国演义》与历史中的记录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物的形象甚至彻底被。然而,研究历史的人群并没有阅读小说的人群大,反而是小说的内容掩盖了历史的真实。当代学者易中天如日中天的声誉正是因为他参与了百家讲坛,还“三国”以本来的面目,让无数听众和读者大吃了一惊。

小结:从阅读主体看,作为通俗作品,小说阅读的受众变大了,所以小说的影响力日趋变大。从阅读内容看,历史的发展与个人的命运被小说关注,小说还没有丧失她的历史文化属性。从阅读载体看,简便的印刷技术和更加容易获取的纸张,使人们从小说中的阅读获取了更多的信息,小说的影响力在增强。从阅读方式看,可官方印发,可自我印发,比较自由,街头巷陌,寻常百姓,都可以阅读。从阅读效果看,小说中展现的历史情境和个人得失、谋略城府都被有效继承下来,中国文化中的俗的一面渐次裸露。

注释

[1]陈文敏1汉字起源与原理1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285[2][新西兰]史蒂文・罗杰・费希尔,李瑞林,贺莺,杨晓华译1

阅读的历史1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94参考文献

1　何新1龙:神话与1北京:时事出版社,20022　曹伯韩1国学常识1北京:中华书局,2010

　　鲍盛华　哲学博士,吉林省图书馆馆长。

《金瓶梅》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