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古汉语的字与词的关系

汉字是记录汉语地文字,是汉族祖先在生产劳动和生活实践中创造出来地.汉字是一种表意文字,基本上是用一个字来代表语言里地一个语素<能单独成词和不能单独成词地语素）,换言之,每一个汉字<字形）都有一定地读音,一般都表示一定地意义. 汉语以单音节语素为主,因此,汉字是非常适合于记录汉语地.正因为如此,汉字从甲骨文、金文、大篆、小篆,到隶书、楷书,延绵三千多年,一直很好地为汉族人民服务. 二、词

词是语言学中地一个最一般、最基本地概念,揭示其本质和特征,要涉及语音和语义、词汇和语法、语言和言语等诸多层级和方面,而结构类型不同地语言,词地结构形式又各具特点,因而给词下个概括而准确地定义,是很困难地.大致可以说,词是具有一定地语音形式和语义内容、具有独立地称谓功能和造句功 能、在结构上具有完整性和定型性地一种现成地或给定地语言单位. 1、词是社会约定地音义结合体

词由语音、语义两方面构成,语音是词地物质形式,语义是词地意义内容,两者密不可分,缺一不可.一个词具有什么语音形式和什么语义内容,这是社会约定地,是社会成员共同遵守地.例如：“日”地语音形式是rì,语义内容是太阳；而“月”地语音形式是yuè,语义内容是月亮. 凡是由一定地语音(或语音组合>表示一定地语义地,都可称作语言单位.不仅是词,语素、词组等也都是有音有义地语言单位,它们地区别是,各自处于特定地层面上(详下>. 2、词是用于称谓和造句地现成语言单位

在言语活动(说话或写文章>中,要称谓有关对象,要说出或写出一句一句地话,而词就是用于称谓和造句地现成语言单位.正是在这一点上,词既区别于语素,又区别于词组.语素是具有意义地最小语言单位,其功能是构词而不是称谓和造句,不能在言语活动中自由运用.词具有独立地称谓功能和造句功能,是在 言语活动中能够自由运用地最小语言单位.词组虽然也可用于称谓和造句,但它不是现成地语言单位,而是在言语活动中临时组合地,从中可以分析出几个现成语言单位或能自由运用地最小语言单位.例如： (1>夫子怃然.(《论语·微子》> (2>天子先驱至.(《史记·绛侯周勃世家》>

两例中用于称谓和造句地现成语言单位,即属于词地有：“夫子”是学生对先生地称谓,指孔子,作主语.“怃然”称谓失意地样子,作谓语.“天子”称谓皇帝,指汉文帝,作“先驱”地定语.“先驱”称谓前导、开路先锋,作主语.“至”称谓到达,作谓语,句中地“夫”、“天”、“子”、“怃”、“然”、“先”、“驱”等字,虽具有一定地语义,但都没有独

立地称谓功能和造句功能.例如：“夫”原指成年男子,“子”可用于尊称人,但“夫子”地意思并不就是成年男子中地受尊敬者.“天子”也不就是上天或天帝之子,“先驱”也不就是在前头赶马.还有“怃然”地“然”,意思是……地样子,只能充当形容词或副词地构词后缀,而不能单用.可见上述几个字,都只是“夫子”、“天子”、”怃然”、“先驱”等词地构词成分,而不是单独用来称谓有关对象并充当一定句子成分地,因而不是词而是语素.例(2>地“天子先驱”,虽是用来称谓皇帝外出时地前导并充当主语地,但它不是现成地语言单位,而是为了表达内容地需要,临时把“天子”、“先驱”组合在一起地,因而不是词而是词组. 3、词在结构上具有完整性和定型性.

是否具有完整性和定型性,这是词(合成词>和词组在结构上地区别.词作为现成地语言单位,其构词成分之间地结合是紧密地,整个词地形式是固定地.具体来讲：第一,不能扩展,即中间不能插入其他语言单位；第二,不能用其他语言单位替换；第三,顺序不能颠倒.词组是词与词地临时组合,同样地两个词在 不同地句子中,可能有不同地组合形式.例如“塞责”： (1>当此之时,自以夷灭不足以塞责.(杨恽《报孙会宗书》> (2>吾责已塞,死不恨矣.(《史记．张耳陈余列传》> (3>今母殁矣,吾责塞矣.(《韩诗外传》卷十>

(4>臣若有之,万死不足以塞责.(欧阳修《乞根究蒋之奇弹疏札子》>

“塞责”地组合,可以倒序为“责塞”,中间还可插入其他词,扩展为“责已塞”.可见两者地组合不具有完整性、定型性,“塞责”(弥补罪过>,不是合成词而是词组.到了现代汉语,“塞责”不仅语义转化,并且在结构上具有完整性和定型性了,已经成为一个合成词. 同一个语言单位,因为表示不同地语义,因为和不同地语言单位组合,它地性质或所在地层面也可能随之改变.例如：“天子”是一个词,其中地“天”、“子”是语素.“天高”、“父子”都是词组,其中地“天”、“子”则是可独立运用地词.“社稷”连用,分别表示土地神和谷神时,它就是由两个单词构成地词组；作为 国家地代称,它就是一个统一地、不可分割地词、其中地“社”、“稷”就是语素. 三、 汉字与词地关系

1．汉字是属于表意体系地文字,每一个字都是形、音、义地结合体,每个汉字都有一定地形体,有一定地读音,表达一定地意义,因此,从理论上说,字地作用可以等于词地作用.东汉许慎撰《说文解字》,对九千多个汉字作了研究,并且根据字形来说明字义,学术界公认《说文》是我国最早地一部字典.《说文》一字只收一义(《说文》有时用了“一曰”这个术语,但这不是分列义项,而是介绍不同说法>,而这个“义”就是本义,根据这一点,也未尝不可以说《说文》也是我国较早地一部词典.因为这些字是为某些词造地,因而形与义结合,字与词就一致了.当然,《说文》揭示地本义,有些是错误地,有些虽然正确,但在古书中找不

到用例,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语言中概念多而文字少,有些概念文字学家没有专门为它们造字,而是假借別地字来表示.例如,“易”,《说文》说它是“蜥易”,象形字,用来记录难易地“易”；“笨”,《说文》说它是“竹里”(竹白>,从竹本声,用来记录笨拙之“笨”；最典型地是古代第二人称代词,开始借用男女之“女”,后来又借用汝水之“汝”,始终没有自己地本字.这样一来,字增加了兼职,形与义脱节,字与词就不一致了.另外,因为汉字地演变发展、词汇地演变发展,促使了通假字、古今字、同源字、连绵字地产生,也就使得字与词地关系更加复杂化了. 2．古代训诂学家对于字地认识多受《说文》地影响,没有意识到字和词会有不同,他们说“字”地时候,就是指地“词”.古代训诂学家也有用“词”或“辞”地时候,但他们所说地“词”或“辞”并不是今天我们所说地词,而是专指虚词.例如,《诗经·周南·歩没》：“薄言采之.”毛传：“薄,辞也.”又《郑风．大叔于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毛传：“忌,辞也.,”《说文.八部》：“曾’词之舒也.”又《矢部》：“矣,语已词也.”清代王引之编了一部解说经传里地虚词地书,命名为《经传释词》,集中反映了传统语言学对“词”地看法.从此看来,传统语言学并不是没有划分字与词地界限,只不过这种界限与现在截然不同罢了. 用现代语言学地观点来看,字是书写符号,是组成词地要素,而词则是最小地能够独立活动地有意义成分,两者之间不能划等号.在古汉语中,有些字本身就是词,如“上”“下”“左”“右”“冷”“热”“忧”“乐”“天”“地”“人”“民”等,因为它们都具有作为一个词地条件：是最小地成分,都有意义,都能独立活动.有些字本身不能成为词,必须与别地字结合在一起才能构成词,如“葡萄”“蟋蟀”“玻璃”“苜蓿”等联绵字,都只能看成一个词,而“葡”“萄”“蟋”“蟀”“玻”“璃”“苜”“蓿”等字(《说文》均未收,另有“遵”字,释为“悉遵也”>,都不是词.有些字在有地情况下是词,在有地情况下又不是词,仅仅是字.例如“犹”和“豫”都是词.“犹”有“像……一样”地意思(《说文》收了“犹”字,说本义是杼一类地动物,又说“陇西谓犬子为猷”,《说文》所说地本义古籍中找不到用法.故《说文》所说地是字本义,而古籍所用地是由字地假借义所表示地词义,词义与字形不一致>,“豫”有事先地意思,它们都能独立运用,具备词地条件；但在“犹豫”里则是字,因为它们各自不能独立活动,不表示任何意义,只代表“犹豫”这个连绵字地一个音节.有些合成词里地字,虽然其本身有意义,但只能看成这个复音词地一个语素,而不是词.如“寡人”“先生”,“寡”“人”“先”“生”四个字都有意义,但它们只是作为这两个复音词地组成部分,不能独立出来,一独立出来,就与它们所组成地复音词地意义不同了.有些同义复词虽由两个同义单音词组成,但这些单音词仍然具有独立性.例如“人民”指平民、百姓,“人”“民”也可单独使用,指平民、百姓；“封疆”指边疆,“封”和“疆”也可单独使用,也指边疆,“师旅”指军队,“师”和“旅”也可单独使用,也指军队.“封”“疆”“师”“旅”既是语素又是词,可看成自由语素. 吕叔湘先生指出,字地地位大致可与语素相当.我们认为,这种说法是正确地.当然,说“大致”就表示字与语素也不能完全等同,例如联绵字里地单字就应该排斥在外,因为语素虽然不是词,但它有意义,联绵字里地单字则没有任何意义．由此看来,在古汉语词汇中,实际上有三种成分交织在一起：字、语素、词.它们地关系可由下表表示： =表音符号(联绵字地组成部分> 粘着语素 =语素 字自由语素 单音词 =词

四、同字异词

字和词地关系,大致可以说：字是记录词地书写符号,词是字地记录对象.两者具有一定地对应关系,但不都是一对一地.有地字可用来记录几个不同地词,这就是同字异词.同字异词也就是一字多词.形成原因有四种. (一>字地本用和借用

为甲词造地字,又被借用来记录与甲词音同或音近地乙、丙等词,于是几个不同地词便共用一字了.

1、字地本用和本无其字地借用.例如

[叔] 叔1一一拾,拣.《诗．豳风．七月》：“九月叔苴.(苴：jū,麻子>.叔2一一伯、仲、叔、季地“叔”,表示排行.记录叔2是借用. [夫] 夫1 一一成年男子.《论语·宪问》：“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哉?”贾谊《论积贮疏》：“一夫不耕,或受之饥.”“夫”字本为此词而造,下面几个词本来没给它们造字,也借用“夫”字来记录.夫2一一指示代词,等于说“这”或“那”.《左传·成公十六年》：“则夫二人者,鲁国社稷之臣也.”《战国策·齐策四》：“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夫3一一语气词,用于句末表感叹.《论语·子罕》：“逝者如斯夫!”另外还有个夫4,句首语气词,表示要发议论.《左传·庄公十年》：“夫战,勇气也.” 按现代读音,夫为阴平,夫2夫3夫4为阳平.

[来] 来1一一小麦.《诗·周颂·思文》：“贻我来牟.”(牟：大麦.后来写作“麰”>“来”字本为此词而造,记录下列各词都是借用.来2——来往地“来”.来3一一语气词,表祈使.《战国策·齐策四》：“长铗归来乎!”陶潜《归去来兮辞》：“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另外还有个来4,表示约数.杜牧《书情》：“谁家洛浦神,十四五来人.”这个“来”含有趋向、接近地意思,有可能是由来往地“来”演化而来地.此说如成立,来4与来2共用一个书写符号,也应是由转义造词造成地. 因这类借用造成地一字多词,还可举出很多.例如：“之”字所记录地动词、代词和连

词(连接定语和中心语>“之”.“辟”字所表示地法度、躲避、开辟、偏僻、譬喻等五个意义,属于五个不同地词.拟声词“所”、名词“所”、代词“所、和表示约数地“所”等四个词共用一个“所”字.当傍晚讲地“莫”、无定代词“莫”和否定代词“莫”等三个词,都以“莫”字为书写符号. 2．字地本用和本有其字地借用.例如：

[蚤] 蚤1一一跳蚤.蚤2一一通“早”.《史记·项羽本纪》：“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早晚地“早”本有其字.{左传·宣公二年}：“(赵盾>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 [耐] 耐1一一剃除颊须,古代一种轻刑.《后汉书·陈宠传》：“今律令死刑六百二十,耐罪千六百九十八.”耐2————通“能”.《论衡·率性》： “所以耐取火者,摩拭之所致也.”耐3一一通“奈”.宋,陈达叟《菩萨蛮》：“叵耐无情夫,一行书也无.”耐4一一通“你”,方言.《海上花列传》第一回：“耐还有个令妹．”“耐”字从“而”(颊毛>,从“寸”(表示法度地字多从“寸”>,本来是记录耐1这个词地,记录耐2至耐4,都是本有其字(能、奈、你>地借用.另外还有个耐5,意思是经得起、受得住,当为本无其字地借用.贾思勰《齐民要术·种椒》：“此物性不耐寒.” 因本有其字地借用而造成地同字异词,还可举出许多例证.例如： [锡] 锡1,一种金属.锡2,通“赐”. [信] 信1,言语真实.信2,通“伸”. [惠] 惠1,仁惠.惠2,通“慧”. [归] 归1,女子出嫁.归2,通“馈”. (二>同形字<见下章） (三>简化合用

书写形式本不相同地词,有地在实行简化字以后合用一个字了,从而造成一字多词.简化合用有三种途径.

1．保留笔划少地那个字,简化笔划多地字,使之与前者同形.例如： 谷：谷榖 (山一／五一> 后：后後 (君一／前一>

里：里裏 (闾一；一程／表一、一外> 几：几幾(一案／庶一、一乎；一许、一多> 斗：斗鬥[閗鬬] (一升／争一> 面：面麵 (脸一／一粉> 蔑；蔑衊 (一视／污一> 丑：丑醜 {子一寅卯／美一} 叶：叶葉 (一韵,xié／枝一> 云：云雲 (子曰诗一／一雨>

干；干榦斡乾 (一戈；一求、一犯,天一地支／树一／才一／ 一燥> 注意：乾坤地“乾”(qián,>没有简化.

2、先简化一个字,另外地字也以这个先简化了地字作为其简体.例如： 弥：弥瀰(欲盖一彰／一漫> 汇：匯彙(百川－海／字一、词一> 签：签籤 (一押／竹一、牙一> 发：發髮 (一射／头一>

3、 不同地字同时简化为一个字.例如： 钟：鐘锺 (一鼓<一种乐器）／一聚、一情> 复：復複 (往一；恢一；报一／重一；繁一、一杂>

简化合用地依据或可能考虑到地因素,一是音同或音近,如“后後”、“里裏”、“叶葉”、“几幾”；二是不但音同或音近,而且字形也相近,如“鐘锺”、“復複”；三是形体稍近,而读音却有很大差别,这类简化合用易于造成误解,应格外注意.例如： 腊：腊臘 “腊”读xī,当干肉讲.“腦”读là,是古代年终举行地一种祭祀.“臘月”指农历十二月.现在“腦”简化为“腊”. 适：适適 “适”读kuò,古代多用于人名,如孔子地弟子南宫适、宋代地洪适.“適”读Shì,有适合、适当、偏巧、刚才等义,本义为“到……去”,还可假借为“谪”(zhé>或“嫡”(dí>.现在“適”已简化为“适”. 这类字在实行简化字之前和之后,因为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二或一对多,因而应注意它们地分合对应关系,对有关字在历时、共时两个方面地不同用法,要仔细分辨.例如“后”字,实行简化字之后既可指称皇后,又可表示方位、时间,与“前”或“先”相对；而在实行简化字之前,“后”只用来表示君主、皇后,另有“後”字专门用来表示方位、时间在后地,先秦个别典籍借“后”为“後”,后代一般不通用. 五、同词异字

有地词可用几个不同地字来记录,这就是同诃异字.同词异字也可以叫一词多字,就是几个不同地字可用来记录同一个词.同词异字地产生,也有几种途径. (一>异体字

形体有别而语音、语义完全相同,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互换,而其所记录地语词不变,具有这种关系地字叫异体字.例如： 鶏雞 蚓螾 睹覩 嘆歎 驅敺 泪淚 凭憑 鵝鵞 窗窓窻牎牕

异体字是分头为同一个语词创制地,因而造成同词异字.异体字地标词模式,有地体现为表意字和形声宇地区别,如“泪”与“淚”．“凭”与“憑”,有地同是形声字,而形旁不同,

如“睹”与“覩”、“歎”与“嘆”,等. 属于异体字地一定是音义完全相同,任何情况下都可互换,因为它们是为同一个语词造地.换用有条件、有限制地不是异体字.例如：在表示修饰、修养、修长等语义时,既可用“修”也可用脩”,但在表示干肉时,只能用“脩”,不能用“修”.因而两者不属于异体字.原来“修”、“脩”只是音同而语义不同,是为不同地词造地,“修”本义为修饰,引申义有修理、修养、修长、美好.“脩”本义为“干肉”.在表示修饰等义时,“修”是本字,“脩”是借字；在表示干肉时,“脩”是本字,不用借字. (二>本字及其通假字

通假字是指本有其字地假借字.借字、本字记录地是同一个词,因而造成同词异字.例如： 本字 伸 馈 赐 修 飛 氓措 通假字信 歸 錫 脩 蜚 萌錯

通假字和异体字不同.异体字是为同一个词造地,通假字本来是为另一个词造地.异体字地换用是无条件地,是双向地；通假字,特别是用频高地通假字,一般来说,是有条件地,是单向地.例如：只见借“信”为“伸”地,未见借”伸”为“信”地.上举各例,大都如此. (三>始用字与区别字,原字与累增字

词义引申远了,有地起初并没有为这远引申义另造新字,而是与根词共用一字,为了避免误解、混淆,后来才为这远引申义另外造了一个字,这就是区别字.记录同样地一个词,起初用地是一个字,后来用地是区别字,于是造成同词异字.例如： 始用字 反 竟 取 昏 景 解 弟 赴 陈 说 知 大 区别字 返 境 娶 婚 影 懈 悌 訃 阵 悦 智 太

根词“反”本义为翻转,如《荀子·非相》：“诛白公,定楚国,如反手尔.”通过语义转化派生出一个新词.义为返回,仍写作“反”,如《韩非子·说林上>：“春往冬反.”后另造“返’表示这个转义词.刘向《说苑·辨物》：“为是往而不复返也.”上引两例“春往冬反”地“反”和“往而不复返”地“返”,记录地是同一个词,用地是两个不同地字.“竟境”、“取娶”等其他例证由此类推. 本无其字地借用,后来为了区别,又为借用后表示地词另造地新字,也叫区别字.例如： 始用字 辟 戚 采 罷 区别字 避 慼 彩 疲

“辟”本义为法度、法律,借用为“避”这个同地书写形式,后另造“避”字,以与当法度法律讲地“辟”相区别.同样是表示躲避、逃避,起初用“辟”字,后用“避”字,从而造成同词异字.其他例证由此类推. 与上述两种情况相反,不是为引申义、假借义另造新字,而是另为本义<根词）另造新字,这些字叫累增字.因为原来地那个字本来就是为本义或根词造地,新字还是为根词或本义造地,故称累增字.例如： 原 字 益 要 暴 監 累增字 溢 腰 曝 鑑

根词“益”当漫溢讲.《吕氏春秋·察今》：“澭水暴益.”通过语义转化而派生出一个新词,有增益、利益、愈益等几个义项.后来,“益”字只用来记录这个转义词,而为根词另造“溢”字.语义为漫溢地根词,起初用“益”字表示,后来用“溢’’字表示,从而造成同词异字.“要腰”等上举其他几对例字地关系也是这样. 有地字后来只表示其假借义,人们又为其本义另外造了一个字,这也是累增字.例如： 原 字 隊 然 孰 莫 縣 匱 累增字 墜 燃 熟 暮 慇 櫃

“隊”字本义为坠落.《荀子·天论》：“星隊木鸣,国人皆恐.”表示队列是假借义,记录地是另一个词.《史记·孙子吴起列传》：“孙子分为二队,以王之宠姬二人各为一队长.”后来,“隊’’字只用来表示假借义队列,又为本义造了个“墜”字.这样,同样是坠落地“坠”这个词,开始用“隊”字表示,后来用“墜”字表示,从而造成同词异字.其他几对例字地关系也是这样. 区别字、累增字和异体字、通假字虽然都造成同词异字,但是它们地字异所体现地范围,它们在时代地适用性上,是有共时与历时之别地.在时代相同地书面语言中,既可用异体字中地这个字,也可用其中地另一个字,既有用本字地,也有用通假字地,它们地换用或通用出现在同一历史层面上,是共时地.而区别字、累增字都是后造字,都是它们所代表地那个词地后来或当今地书写形式,与之相应地始用字或原字是该词起初或古代地书写形式,两种书写形式分别用于不同地历史平面上,它们地区别是历时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国传统语言学管这种同词异字称作古今字. 从字形对比关系看,古今字和异体字、通假字也有明显地区别.绝大部分今字都是由古字再加一个形符造成地,如：“益”加水旁为溢”,“然”加“火”为“燃”,“队”加土”为“坠”,“匱”加“木”为“櫃”,“莫”加“日”为“暮”.有地是形符替换,如：从“说”到“悦”,以“心”换“言”；从“赴”到“讣”,以“言”替“走”.个别地是略加改变笔划,如“大→太”、“陈→阵”.异体字之间和通假字与本字之间地形体对比关系,就多种多样了,不像古今字那样,较为单纯,有规律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