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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冀中军区的战斗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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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i 访谈录 在冀中军区的战斗岁月 白竞凡(口述) 高劲松(整理) [编者按] 白竞凡原名白桂 荣,1918年12月生于黑龙江省安达 县,系开国少将、原炮兵副司令员 高存信夫人。她1936年7月参加革 命,1940年6月加入中国党, 与高存信结婚后随抗大东北干 挺进晋察冀敌后方。先后参加过抗 日战争、战争和抗美援朝。新 中国成立后,曾任全国供销总社教 育,1982年离休。之后,一直 从事冀中人民抗日斗争史及东北军 史的研究,曾编辑出版《张学良暨 东北军史研究文集》《高崇民传》 《高存信将军》等著作。2008年3 月,在北京去世。本文是她生前回 忆的关于1941年冀中反扫荡的亲身 经历,由其女儿高劲松整理并提供 给本刊刊发。 1940年9月我与高存信在延安 结婚后,随抗大东北干(简称 “东干队”)挺进晋察冀地区。一到 晋察冀就遇到敌扫荡,我们就 跟敌人转圈打埋伏。反扫荡之后, 我们得到了聂荣臻司令员转达的中 央指示,东干队先到冀中军区分配 工作。东干队队长张学思当即向全 队作了宣布,并进行动员。大家一 致拥护,愿意到平原上参加实际斗 争。于是我们即准备过平汉路,到 冀中军区去。平汉路虽处于平原地 区,但敌人没有形成封锁面,仅仅 是一条封锁线,有的地区连封锁线 也没有形成,这就给我们带来便 利。我们把宣传工作深入到了铁路 两侧的村庄,带领我们过路的向导 就是铁路两侧村庄的居民,他们虽 然手中敲着锣,嘴里喊着“平安无 事”,却是派来给我们带路的人。 七里沟的风雨夜 1940年12月底,我们胜利地越 过了平汉线,抵达了冀中军区所在 地——定县甄村。我们到达后,冀 中军区领导机关为我们举行了欢迎 会。会上吕正操司令员、程子华政 委、沙克参谋长都讲了话,欢迎东 干队到冀中军区。 东干队到冀中军区的干部共有 82人,分到司令部的有43人,高存 085 潺滹襄襄 JIANGHUAIWENSHI 在冀中军区任作战科科长的高存信 信就被分到司令部作战科任科长。 分到政治部的有35人,我和张学思 的夫人谢雪萍以及郝力宁、李忠4 位女同志被分到卫生部,还有两个 女同志被分配到供给部。我任卫生 部宣传处干事,谢雪萍任卫生部组 织处干事。卫生部驻在冀西的唐县 南清醒,所以我1941年3月到了冀 西,和高存信开始了两地分居的生 活。郝力宁被分配到冀中军区供给 部。供给部驻在唐县北清醒,南北 清醒相距有3里。当时我主要是负 责编辑卫生部的一个报纸,搜集先 进人物事迹,进行宣传报道,以增 强人们抗日必胜的信心。 1941年6月,驻在保定、北平、 太原、张家口的敌人向冀西根据地 进行扫荡。因为我和谢雪萍怀孕, 均将临产,军区卫生部即将我们俩 安排在后方医院的休养五所。这是 个干部休养所,所长是何权轩。五 086 所驻地在易县娘娘宫东北的一条大 沟里,名叫七里沟,那里只有几户 人家。易县属晋察冀军区一分区。 由于一分区5月袭击满城县东北角 的石头村,俘敌30多人,并炸毁平 汉路火车,敌人就在6月对一分区 进行报复性的扫荡。 6月的一天,我腹部疼痛,由于 是第一次生孩子,没有经验,肚子 痛,我就满地走,结果羊水早流成 了干产,所以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已 经死了。产后3天的一个夜里,有 消息说敌人要来扫荡,所里通知休 养员们一律上山。夜里两点多钟, 天空阴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谢 雪萍即将生产,行动也很不方便, 但仍然搀扶着十分虚弱的我,艰难 地往山上爬。我们冈0爬了一半,雷 电交加,大雨来临,我们就地躲在 一块突出的岩石下。我们两人坐在 一个背包上,打开另一个背包,把 被子取出盖在身上,以防备大雨的 侵袭。谢雪萍让我坐在里面,她坐 在外面,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雨。 我们同时还要用手牢牢抓住石崖, 免得被洪水冲走。两个多钟头之 后,雨渐渐停了,我们才舒了一口 气,这时天已快要亮了,朝霞在云 层中时隐时现。突然,从沟里传来 一声响,这是所里发出的信号, 让我们立即隐蔽,敌人开始搜山 了。由于山里的荆条长得不高,我 们便把被子盖好,伪装成一堆石 头,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五所住 的那边山顶上有的岗哨,他们 急忙收起电话,翻过山转移了。不 一会,敌人就来扫荡了,他们闯进 五所住的村庄,这时村里已坚壁清 野,大家早已上山了。敌人在村子 里翻腾了半天,抓鸡、抓猪,到处 搜查,一无所获。由于村中无人, 敌人就从对面山坡上了山,进行搜 山,一直折腾到太阳偏西,也没有 任何收获,只抓了几个老百姓,就 从另一个山梁撤走了。我们很幸运 地躲过了这一劫。 之后我和谢雪萍就又回到卫生 部,继续工作。 与扫荡的敌人周旋 1941年9月初,敌人调集了日伪 军共7万多人,利用他们控制的交 通线,从四面八方向北岳、西平区 进行铁壁合围式的大扫荡。晋察冀 边区周围各县城的敌人都在增兵,军 区估计敌人又要扫荡晋察冀边区,就 布置了反扫荡的行动计划。卫生部 为精简机关,同时加强后方医院各所 的力量,便把部机关的大部分人员分 到各所去帮助工作。谢雪萍是广东 人,因口音不群众化,被留在卫生部 机关,而我被分配到了二所。 9月上旬,我先到杨家台后方医 旗访谈录 院,院部给我写了介绍信,并派人 把我送到二所。二所在冀西唐县和 易县之间的白银坨道士观庄,位于 白银坨主沟中一个叉沟清凉峪道士 观沟的上端。我们从唐县的梯子沟 出发去二所,梯子沟地势十分险 要,出人口像梯子一样陡峭,故称 为梯子沟。爬上去的时候像天梯一 样难走,而下来的时候就更加困 难,因为全是石头,没有树木和蒿 草等借以攀扶的东西,只有用手攀 着石头,一步一步地往下爬。虽有 院部的通讯员送我,但在离底下还 有两米多高的时候,我脚下突然踏 空了,一下摔到了沟底,摔破了手 腕和膝盖,扭伤了脚。休息了一会 儿后,我又一瘸一拐地继续上路。 我们又走了1000多米河滩路, 才到了仅有十几户人家的白银坨。 我顺着上山的梯子路到了二所所在 地道士观庄,见到了高洪江(原名 高锡勤)所长和郭指导员,还有支 部王敬同志。他们看我摔伤 了,马上让人找来王蕴华医生。她 看了我的手、膝盖和脚,问我是怎 么摔的?我告诉她情况以后,她将 划破的地方细心地用酒精棉擦洗, 然后涂上药包扎好,接着又给我揉 搓按摩扭伤的脚。经过她的精心治 疗,没过多久我的脚就好了。 二所早就做好了反扫荡的准 备,他们将伤员分成两组,一个是 087 江;jjI寒襄I 重伤员组,一个轻伤员组。重伤员 组由郭指导员、王蕴华负责。因为 重伤员病情较重,不能行走,就转 移到隐蔽洞里。这些隐蔽洞早在几 年前就已修成,是利用各种地形地 貌修建的,大部分修在梯田中,先 在田中挖一个深2米、宽2米、长短 视地形而定的地窖,平好顶,培上 土,种上庄稼,洞口多在地堰的石头 里,洞口外地里长满了高粱、谷子和 玉米,外面完全看不出痕迹。修在 深山草丛中的洞口外则长满了野草 和荆条子,也有的石洞上面完全是 石头。因为这些隐蔽所是固定的, 要求严格保密,那些住洞的伤员只 知道自己的洞,对别的洞毫不知晓。 王蕴华医生负责附近大山上五 六个洞里伤员的治疗。她与另外一 个医生和几个看护员为一组,白天 就藏在山间的野草中,天黑以后下 山,到道士观去做饭。吃了饭后, 担着饭和水到山洞里,送给伤病 员,并进行治疗。因为不能让人发 现,他们都是摸着黑走路。出入洞 口,不能经常在同一个地方走,以 免形成一条路的痕迹,暴露洞口, 也不能留下脚印,有脚印时都要在 走时用荆条扫一遍。伤病员闷在黑 呼呼的地洞中,也不知道是黑夜还 是白天。每次王医生来,他们都非 常高兴,因为王医生不但给他们送 来饭菜,还给他们带来外面的敌情 088 和我们反扫荡胜利的消息,又对他 们病体给予治疗,给他们试体温、 发药、包扎伤口。这些工作做完 后,王医生他们告别伤病员,又到 另一个洞去。这另外一个洞,有的 在三五里之外,有的还要翻越一两 个山梁。没有月亮的夜里,伸手不 见五指,路是漆黑的,走不惯黑路 的人不时被石头绊倒,可他们不畏 艰难、不辞辛苦,爬山越岭,总要 在一夜之间把他们负责的五六个洞 跑完,赶在拂晓前离洞上山。 轻伤员组由高所长、王敬 和我带领,在磨鼻子山和玉皇坨一 带跟敌人转来转去。一开始我们带 有六七十个轻伤员,反扫荡进行一 个多月后,我们这个队伍的人越来 越多。因为原来在洞中不能行走的 伤员,经过诊治有不少恢复了健 康,可以行走了就不愿意呆在?同 里。洞中天天不见天日,一旦被敌 人发现就无法躲藏,非是万不得 已,谁也不愿意呆在洞里。所以我 们的队伍不断壮大,已经达到100 多人。队伍庞大,隐蔽的地方就不 好找,之前我们也遇到过敌人,但 都由于我们警惕性高而脱险了。我 们从不留恋村庄,一般都是晚间八 九点钟下山,到老乡的地里掰来玉 米,留个借条给老乡。老乡们也都 愿意,因为这等于他们收了庄稼交 了公粮。我们把玉米粒搓下来,放 访谈录 在碾子上碾几遍,即下锅煮粥。粥 衣服、蓝色裤子,没有牲口,没有 背包,一个紧跟一个鱼贯似地上上 刚煮好,就听见瓷碗和小勺叮当乱 响,随即一片吃饭的嘶嘶声,锅中 的稀饭很快一扫而光。没有油也吃 下下,攀登着前进。一会儿,沟中 传来了密集的声,合着山谷的回 响,像爆豆子一样。从声判断一 定是敌人进山了。我们趴在荆条丛 不上菜,在稀饭中放少许很宝贵的 盐,就算不错了。为了节约盐,每 餐只放一点点,大家吃起来还感到 中,一动不动,静观动静。天大亮 挺香甜。吃过饭差不多也就夜里12 点钟了,我们就上山,今天上这个山, 明天上那个山,总是躲着敌人所搜的 山走。我们是没有战斗力的队伍,每 人只有两颗手榴弹,主要任务就是与 敌人周旋,不受损失就是胜利。 悲壮的道士观突围 之前敌人每次扫荡都是一个多 月就结束了,我们队伍壮大之后, 敌人的扫荡持续了一个多月,仍毫 无结束的迹象,大家都感到很疲 倦。因为敌人对晋察冀山区的扫 荡,采用的是烧光、抢光、杀光的 “三光”,所有的村庄都采取了 “坚壁清野”,所有的老百姓也都藏 在山中,村庄已经是空无一人,敌 人到过的村庄则被烧得一片废墟。 一天晚上,我们在道士观吃完 晚饭,午夜12点集合上了道士观东 南的大山。山上长满了一人高的荆 条,人们分散在荆条中睡觉。拂 晓,我们隐隐绰绰看到西面的山上 有一队轻装行进的人,他们穿白色 了,声依然不停。不一会儿,司 务长带来一个陌生人,瘦瘦的身 材,高高的个子,脸上的肌肉微微 搐动,警惕的目光不时向四周张 望。经介绍,他是自求恩卫生学校 的姜同志,刚才和敌人遭遇了。原 来,他们是白求恩卫生学校的一个 大队,200多人,由政委俞忠良带 领,昨天夜里两点来到道士观,在 村中吃饭时听到了声。敌人已经 占领了村南的高地,地形对他们十 分不利,他们没什么战斗力,更没 什么战斗经验,便四面八方向外突 围。姜同志顺着沟向南飞跑,可南 山上的敌人已经追下山来,有两个 敌人追着他不放。因沟中陡弯很 多,敌人的火力没有发挥什么作 用。他迅速爬上陡坡,弯弯曲曲地 向前爬,敌人放未打中他,但与 敌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在这紧要 关头,他向敌人投了一颗手榴弹, 趁手榴弹爆炸,他跑上了山,翻过 两道山梁,甩掉了敌人。 下午四五点钟,敌人撤走了。 村中的韩老伯来报告:敌人扫荡时, 089 潺濠文炙黪 JIANGHUAIWENSHI 他正躲在沟南面山中的石缝中,看见 不少同志都顺着沟向东跑,不料山上 的敌人追了下来,他们跑到沟口向上 攀登,敌人在后面边追边打,爬上 去的人有的被击中掉了下来。在敌 人追到距沟口30米左右,突然两个 敌人被了,于是后面的敌人急忙 停了下来,架起机关疯狂地向沟里 扫射,然后又向上冲,又被了几 个。敌人冲了几次,才发现沟口北崖 的石壁上有一个小石洞,八路军正藏 在那里阻击敌人。敌人用机疯狂 地扫射,因洞口很小,没有奏效,敌人 又向洞口投了许多手雷,都在洞口周 围爆炸了,再加山路很窄,敌人又不 能一拥而上,气得没有办法,哇哇 直叫。直到太阳偏西,洞里的同志 子弹打光了,敌人才冲上去,洞中 的几个同志惨遭敌人杀害。第二 天,二所的同志和村武委会主任到 沟里去查看,看到山上有不少我们 同志的尸体,山洞里阻击敌人的那 白银坨道士观抗日烈士群雕 几个八路军战士已血肉模糊。这些 英勇牺牲的烈士是中华英雄儿女的 代表,我们将永远怀念他们。 玉皇坨遇嘛— 王 己艇墨 p_t,L 由于二所住在当地,我们和村 干部都比较熟悉,每天都由民兵带 路,找那些蒿草、荆条多的地方隐 蔽。这些地方都比较潮湿,日子久 了,大家身上都长了虱子,有的还 长了疥疮。 有一天,我们问村长,明天我 们这100多人到哪里去隐蔽?村长 想了想说,玉皇坨南边有个石陕 (指河岸弯曲的地方),你们可以 去。我们以为石陕是个洞,就问村 长能容下我们这些人吗?村长说: “能,可大咧!”我们一想有这么个 好地方,今晚可以找个阳面山坡睡 觉了。那时能在山阳面睡觉就算是 改善了生活。 我们早早吃完饭,于夜里12点多 钟向玉皇坨方向赶去。中途到了一 个阳面山坡,由于山阳面被太阳晒得 热呼呼的,大家很快都睡熟了。当我 睡醒睁眼一看,“啊呀,不好!”都快拂 晓了。这时王敬和高洪江也醒了,大 家一看,真槽糕,的确晚了。高所长 命令大家赶紧打上背包赶路。 从我们睡觉的地方到石陕还有 七八里地,同志们用急行军的速度 访谈录 赶到了石陕,天已经大亮。我们一 看石陕的地形都惊呆了!这哪里是 大河,而是一条干河沟,河底不是 小石头,全是大石板,地势很险 峻。当时没有雨,河里也没有水, 们这儿还有20来里地。可是这个老 百姓的话音还没落,一声响,敌 人就上来了,老百姓往我们对面的 高山上跑去,敌人也追到了我们对 面的山上。我们和他们的直线距离 如果有水,就会形成许多条瀑布。 每一个台阶都是立陡立陡的,有的 只有二三百米。这时,王敬同志命 令所有人员就地卧倒,绝对不许 十六七米高,有的2O多米高,石头 底一株草也不长,就是河两岸的草 也不多,荆条也很稀少。我们一看 这种地形都傻了眼,这地势虽险要 但没有荆条和野草,无法藏身,马 上转移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地方可 去,加上100多人目标相当大,不 能无目地的转移。当时二所所部只 有一个警卫班。高所长说:“先叫大 家采荆条子掩护自己,警卫班布置 在山头上,我去看看山那边有没有 可隐藏的地方。”他带着警卫班爬上 了山头,我们这些人都在河岸两边 采荆条子,还没有采到一把,一架 配合敌人搜山的日军飞机就飞到了 我们头上盘旋。我们下令所有的人 都卧倒在原地不许动,只要不动, 高空中看到的就是石头和杂草。这 时候有8点多钟,敌机在玉皇坨上 空盘旋了一个多钟头,扫射了一阵 子就走了。我们又继续采荆条子。 这时,听对面山上有几个老百姓问 从半山腰跑上来的几个百姓:“敌人 到!IIUL了?”下面的人回答:“到了 黑猪沟上口了!”按说黑猪沟口离我 动,以免暴露目标。伤员们大多在 河的西面,他们与敌人还隔着一些 小山头,我和王敬,还有一个小通 讯员,坐在河东岸的山坡上,面对 敌人,监视敌人的动静。我们每个 人都有两颗手榴弹,手中举着一把 荆条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扮作 石头,监视对面山上的敌人。敌人 追到半山腰,有一片萝卜地,敌人 就冲到地里拔萝卜,坐下来用刀削 萝卜吃。敌人都穿着便衣,蓝裤子 白褂子,大多数拿着盒子,也有 的背着三八,这一切我们都看得 清清楚楚。忽然,有一个伤员看到 敌人,惊慌得站起来,想要逃路。 我和王敬同时厉声喝道:“不许动, 卧倒!”那个伤员冷静了一下,立即 乖乖地卧倒在地。 敌人在玉皇坨上来下去搜山, 抓了一些老百姓,一直折腾到下午2 点多钟,才下山去。我们趴着的、 坐着的手脚都麻木了。敌人走后, 高所长带的一个班也从山上下来。 所幸敌人没有到我们所在的石陕。 O9l 江;扭文史囊 JIANGHUAIWENSHI 血染葡萄沟 这次行动给了我们很大教训, 由于所带队伍人太多,目标太大, 活动不方便,当天夜里回到村里, 我们便商量要把队伍分出去一小 股。我们把郭指导员也找来,~起 研究,最后决定分出3O多人,抽调 王蕴华医生和田管理员共同负责带 这3O多人的队伍,让他们在葡萄沟 的附近打游击。王蕴华是保定清苑 县张登镇人,幼时丧母,在继母的 教育下长大,继母待她如亲生女。 她爱国意识很强,1937年在保定女 师上学时参加了抗日民族先锋 队,七七事变后,说服了继母,通 过地下党到了晋察冀,考人了白求 恩卫生学校三期,她与支部王 敬是同学也是老乡。这次所里把这 个任务交给她,她毫无畏惧,欣然 接受,表示一定完成党交给的任务。 把他们分出去10多天,都安然 无事。一天晚饭后,我对王敬说: “咱们该到王医生那里看看,他们那 个组刚成立不久,不知有没有什么 问题?”王敬说:“对,他们单独活 动没有经验,那咱们今天就去吧。” 我说:“今天我发疟疾严重,全身无 力,明天去吧。”王支书说:“好 吧,正好我还有几份鉴定没写完, 今天写完,明天就去。”那天,我们 092 照样上了山。在荆条丛中,我发着 疟疾,哆哆嗦嗦,王敬在写鉴定。天 黑后我们下了山,刚回到屋里,就看 见田管理员脸色苍白,由一个看护人 员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进来,她满面泪 痕,看样子情况不妙。所长急忙问: “出什么事了?”田管理员说:“今天拂 晓我们与敌人遭遇了,现在出来的就 我们两个,别人恐怕都遇难了。”接着 她讲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昨天夜里,他们吃完饭就上山 了,选择在梯田的玉米地里隐蔽。 天亮时,他们听到沟口有声,觉 得这里地形不好,就立即向山上转 移。他们顺着梯田往上走,结果被 敌人发现,敌人尾随其后追了上 来。他们绝大部分是伤病员,行军 速度不快,管理员在前面领路,王 医生在后面断后。他们用尽力气爬 山,快到山顶时,遇到两条路,一 条大路,一条小路。管理员想避开 大路走小路,刚绕着山头转过弯 来,敌人已从大路上赶了上来。 声一响,管理员迅速就地卧倒,等 敌人冲上来,她扔了一颗手榴弹, 随即一个箭步转了一个弯,跳出了 敌人的包围,一口气翻过两个山 头,躲进草丛里。敌人从前后两面 包围了他们,他们和敌人拼手榴 弹。一片喊杀声,看护员看自己旁 边是悬崖,就甩出了手榴弹,乘着 黑烟顺势跳下悬崖。幸亏悬崖不 高,下面又是篙草丛,她跳下来后 没有受伤,连滚带爬,滑到山下, 藏在荆条丛中,直到夜里才出来找 所部,和田管理员相遇。她是跳山 涧逃出来的,其他同志恐怕都遇难 了。噩耗像铁锤一样,沉重地敲打 着我的心,那3O多位同志可能凶多 吉少,我很后悔,若是昨晚去看了 他们,就不会让他们在玉米地里隐 蔽,发现敌情后也不会集体行动, 可后悔也无济于事了。我们决定派 通讯员连夜到清榆沟北山把郭指导 员找回来,一起到现场去查看情 况。就在这时,王医生那个组又逃 回来一个轻伤员,他也是和看护员 一样跳崖脱身的。他的回来给大家 带来了希望,我们盼着其他同志也 能一个个都回来。可等到夜里两 点,再没有同志回来。 郭指导员闻讯赶来,高所长、 郭指导员、王支书、田管理员和 我,连同通讯员一共6人,夜里2点 钟出发,在黑暗中爬山越岭,摸索 前进。拂晓前,我们到了出事的那 个山坳,趴下来仔细观察,看是否 还有敌人的动静。周围寂静无声。 根据敌人的活动规律,总是拂晓前 包围目标,天亮即可看到敌人。我 们一直等到天亮,看无敌人活动, 也没听到声,便爬上山顶。原来 那里并列着南北两个山头,一个北 山,一个南山,西面是大路,从小 访谈录 路这边一直到与大路相接的小路尽 头遍地都是遇难同志们的尸体。有 的是被刺刀刺死的,血迹斑斑,有 的是的,还有的尸体不 全,血肉横飞,说明当时是一场血 战,同志们拉响了手中的手榴弹与 敌人同归于尽,还有一个伤员蹲在 石缝里被敌人刺杀了。王蕴华医生 躺在队伍的最后,她紧攥着的右手 小指上,还有一个手榴弹的拉环。 我们摘下帽子,走到王医生的跟 前,向她默哀,眼泪不住地往外 流。王敬猛地扑在她的遗体上嚎啕 大哭。这时候,郭指导员大声说:“同 志们,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敌人的 残暴不能摧毁我们的反抗意志,只能 在我们的心中种下一颗颗复仇的种 子,我们要争取反扫荡的胜利,为死 难的烈士报仇!”当时敌情变化莫测, 我们必须抓紧善后工作。同志们擦 干了泪,清理战场,把死难同志们背 包中的遗物清理出来。在清理王医 生的背包时,发现里面装有一本毛主 席的《新民主主义论》和一本白求恩 卫校印的《内科学》教材。 无限的怀念 清理完战场,我们下山来到了 只有几户人家的葡萄沟小村。晚 上,我们找到葡萄沟的村长、支部 和武委会主任研究善后工作。 093 潺派文炙 ; JIANGHUAIWENSHI 请他们帮助动员一些民兵,掩埋遇 难的同志们。这个夜间,他们爬东 山上西山,找来了10多个人,商量 如何掩埋,商量好时已经快到拂晓 了,他们拿着镐头、铁锨往山上出 发了。我们还在小村子里统计被害 者的名单,并注意收集敌情。这时 已经八点多钟,太阳已经出来了。 民兵们来报告说4O里地内无敌情, 我们就在屋内大胆地工作。然而民 兵刚走不一会儿,突然听见沟口方 向有响,我们揣测说:“敌人不会 来得这么快吧?可能是自己人发生 误会了?”高所长说:“不行,咱们还是 提高警惕,上山!以防万一。”大家都 同意,立刻收拾手中的东西,迅速爬 上对面的东山。这个山不高,但地形 复杂。我们也只爬了二三百米高,山 下出现了。我们就藏在梯田中, 向下观看,看见他们都穿的是八路军 的棉灰军装,有、有牲口,有走着 的,还有骑骡子的。这引起了我们怀 疑:这是我们的人吗?队伍怎么这么 大?自反扫荡开始后,我们的 大都化整为零,没有这么大的队 伍,而且我们的队伍大都是夜行 军,这种白天行军的大队伍根本没 有见过,值得怀疑。 队伍从沟口进来了,已经绕过 我们的山脚走向小村。骡子颈上的 铃铛有节奏地叮当响着,我们听得 十分清楚。郭指导员转到山前高 喊:“你们是哪部分的?”山下的队 伍没有回答。在我们同志遇难的北 山上,住着一个战斗连队,他们在 北山顶上布置了哨兵,架着电线。 只听哨兵也高声问:“你们是哪部分 的?”下边的人仍是没有声响。队伍 进了村庄,我们看到有的人端着 在搜索房屋,有的在捉鸡抓猪,把 鸡猪都抓得叫起来。这一下大 白了,是敌人伪装成我们的人。北 山上的队伍急速拆卷电话线,立即 撤走。郭指导员也迅速从前山回 来。敌概因为地形对他们不 利,所以始终没有答话,当他们到 了山顶坳部的路口,立即把机架 起来,掩护他们的大继续行进。 我们趴在谷子地里,静静地等 待敌人通过。敌人在山下走了两个 钟头才过完,直到在北山坳部架设 机的敌人也撤走了,我们心中的 一块石头才落了地。但是我们还是 担心北山那些负责掩埋工作的老乡 们的安全,因为敌人的机不仅架 在路南的山坡上,而且敌人的队伍 也路过那个山的路口。到了晚间有 几个民兵告诉我们,白天他们正在 那里做掩埋工作,听到声,看到 伪装的队伍,有几个同志隐藏起 来,而没有隐藏的几个老乡都被敌 人抓去了。第二天,村干部又帮我 们动员了几个民兵,才完成了掩埋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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