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研究 元代文人之隐逸 綦中图分类号：１２０６．２ 磊李晓云 山东・济南２５０１００）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７８９４（２００９）１８—２３０—０１ （山东大学艺术学院文献标识码：Ａ 摘要在元代异族掌权的政治环境下，大批文人入仕无门而 转向对自我精神的关照。隐士们以老庄思想为指导，以山水为寄托， 以个人才情为实质，他们以隐居的方式并借助于书画抚慰心灵的创 伤，散发出中国文人独有的魅力，同时把文人画推向一个高峰，将艺 术的精髓挖掘到了最深层。 关键词元代 隐逸虚静 在元代这个少数民族掌权的时期，森严的等级制度加之科举废 除，使得文人报国无门，而转向关照自我，更倾向于过隐逸生活。这 也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艺术的发展，其时人才辈出。文学上，文人 迫于生计开创了百姓喜闻乐见的文学新形式——元杂剧，并将其推 向高潮；绘匦上，不愿与新王朝合作的画家隐遁山林，寄情山水，着 力创造有我之境，将他们对生命、人生的体悟注人到作品中，亲身实 践了艺术的本质，挖掘到艺术的最深处。“隐逸”是元代画家非常显 著的特点，究其原因最重要的当属所处时代的影响，它影响了艺术 家特定时期的精神追求以及思维方式的重构。 １隐逸之原因 １．１亡国之痛 宋末蒙古人的入侵彻底推翻了汉人的政权，它所造成的影响史 无前例。自古以来中国人把“修身、治国、平天下”作为人生的最高 理想，在元代这个异族统治的时期，传统意义上的国家已经没有了， 文人也就失去了进取人仕的平台。再者，做“二臣”在中国文化中不 是很光彩的事情，自商就有叔齐、伯夷耻食周粟饿死山野的故事，大 多数文人从内心深处非常忌讳自己与这个词联系起来。文人士大 夫“辱于夷狄之变”，既无君可忧，叉无国可忠，伤透心的文人就放弃 了国家民族的责任心，隐逸似乎成了理想的出路。 １．２怀才不遇 元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在建立中 央集权统治后，蒙古统治集团对中原和江南地区人民实行了严酷的 民族歧视，把全国各民族分为四类：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 人。其中色目人指西域各少数民族，汉人指金统治下的北方汉人， 南人指原在南宋朝廷统治下的南方汉族人。”【－ｌ；叉族受到了的歧视。 此外，文人的唯一人仕出路一科举，也在元代也被废除。直到 １３１５年才第一次实施，此时已距离开国５５年，而仅仅实行了２Ｏ年 叉被停止了。同时元代社会采取了职业歧视，将职业分成十种， 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商、八娼、九儒、十丐。当时文 人的地位，甚至要次于娼妓，与乞丐同列。“在前朝一直具有‘万般 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之社会荣誉感的文人士大夫的思想和心态受 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日在这个等级森严、歧视严重的社会里，科 举名存实亡的制度下，众多饱学之士早已不再对仕途存有奢望，进 取无门造成了心里上的压抑感和失落感，使他们与向往无功利世界 的思想顺理成章地达成了默契，文人追求的隐逸生活也就成情理之 中的事情了。 ２隐遁的清远虚静 ２．１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道出了隐居的清雅乡村生活之美 和诗人了却尘世的恬淡心境，这种情景历来备受文人称颂。元四家 或多或少也都曾有过隐居生活，其中又以倪瓒最具代表性。晚年的 倪瓒散尽家财遁人江湖，“扁舟蓑笠，往来湖泖间”口】有二十年之久， ２３０｜ｌｆ敏毛ｆｃ 漫游在太湖周边的宜兴、常州、吴江、湖州、嘉兴一带。隐居期间他 更专心于绘画，寄情于太湖清远秀丽的自然美景之中。乡野生活清 贫，却能戒除外界的干扰和尘世的庸俗，享受着诗情画意般的世外 桃源的乐趣，守住心中那片净土。 ２．２寄情山水． 宗炳在《画山水序》中提到“游目骋怀”；嵇康“手挥五弦，目送归 鸿。俯仰自得，游心太玄”等都说明当时的艺术家已经意识到艺术 创作的目的在于“涤除玄览”以到达精神的彼岸。 在元代这个文人不得志时代，选择洁身自好，寄情书画的道路 也是必然的。隐逸的画家创作成了修道养身的方式。倪瓒言：“仆之 所谓画者，不过一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胸中逸气尔。”钱选也说 自己作画“无求于世，不以赞毁挠怀”。 吴镇的《渔父图》就是极具代表性的匠心之作。画中近景石坡 高树，远处是青山林木，一叶扁舟漂泊于湖面，船上有一隐士侧靠船 首，举目仰望，画面气氛静穆清幽。诗、书、画相得益彰。《渔父图》自 题七言古风：“西风潇潇下木叶，江上青山愁万叠。长年悠优乐竿线， 蓑笠几番风雨歇。渔童鼓糙忘西东，放歌荡漾芦花风。玉壶声长曲 未终，举头明月磨青铜。夜深船尾鱼拨刺，云散天空烟水空阔。”诗 画并赏，更能深入地品味作品的意蕴和画家的精神状态。在漂泊的 江湖生活中，画家戒除功利之心，直抒胸臆，借书画流露真性情。 元人在特定历史条件下，充分发掘绘画的艺术魅力，并使之与 自己的生命融为一体，心灵超脱于尘世。寄意于太古之时，徜徉于寥 廓之间，在淡泊中体会到虚静玲珑的艺术精神。 ２．３空灵之虚 元人之隐逸造就了他们独特的画风，画面中往往通过虚无飘渺 的景象显示出空灵的意境。比如倪瓒的《渔庄秋霁图》，画中描绘的 是太湖一带的景色，构图是他惯用的三段式，近处陂陀上有秋树数 珠，中间隔大片湖水，画上端有远山两叠。一派暮秋萧瑟景象，大片 的空白使有限的画面显出无限的空阔。“在这里，空白并不是无，而 被赋予了更深层的内涵，因为有了‘无’才使得中国画可以‘穷元妙 于意表，合神变乎天机’。”Ｈ画家用心之所在正在无笔墨处，无笔墨 处皆成妙境，更是飘渺天倪之境界。中国艺术也由此趋向简淡，然 而简淡中又有难言之象，意在象外，情溢乎词，因此倪瓒画中的大片 空白有着极为深刻的文化意蕴。 艺术是力求摆脱束缚向往自由的，艺术家只有达到“坐忘”的状 态才能更好地发现自我，创作中的愉悦之情乃是内心深处的悸动， 彰显出艺术家崇高的宇宙观和人格魅力。运笔挥毫之时聚浩然之 气，笔墨中渗出画家的喜怒哀乐及百态人生。元人的隐逸造就了文 人画的繁荣，“自娱”的艺术作品也就成了文人修身养性之术，仅在 创作中享受自适之适的愉悦。他们用亲身领略了中国艺术的精髓， 并将其推向一个空前的高潮。 参考文献 ［１】寿勤泽．丹青圣手一吴镇，王蒙．黄公望传．浙江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７：８． 【２】寿勤泽．丹青圣手一吴镇，王蒙．黄公望传ｌ浙江人民出版杜，２００７：１１． 【３郑拙庐．３】倪瓒．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１９８２：６． 『４】何志明，潘运告－中晚唐画论．湖南美术出版社，１９９７：１９６． 责任编辑杨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