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日制硕士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的理性审视

3.努力提升研究者自身的学术水平

研究生教育学的多学科性质及研究生教育研究方法的多元性，也为研究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提升研究生教育学的学科地位，使其具有更大的发展空间，研究生教育研究者不仅需要具备宽广的知识面，还必须具备深厚的学科造诣。为此，一方面，研究者必须广泛涉猎人文社科以及自然科学的相关知识，夯实从事研究所应具备的宽广知识基础；另一方面，研究者还应当积极、广泛地参与中国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学会及其下属分会的学术会议，加强学术交流，拓宽思路和眼界。除了研究生教育领域之外，研究者还应当积极参与现代社会公共问题的讨论和对话，与哲学、社会学、经济学等成熟学科的学者进行交流与沟通，一方面，可以广泛借鉴各学科最前沿的视角和方法，丰富研究生教育学的理论体系；另一方面，也可以扩大研究生教育学及研究生教育研究的影响力。从这个意义上说，研究生教育研究者不仅仅是研究者，也应当是研究生教育研究的传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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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俊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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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5 DOI: 10.16750/j.adge.2019.05.006

全摘要：在“国家日直接指令、国家间接指令、高校的研究生制教育分管部门”三种启

硕修

余动形式下，修订研究生桂培养方案已经达成“三士订红年一大修，一年一小修” 研的 的共识，表现出修订性究理成质和目的明确、修订路径自上而下、修订方式生性中 梅强调稳定性和渐进性、 因涟漪性等特培审陈修订起 征；且存在修订意愿国养视 静家强烈而高校相对不 足、修订的总目标明确方而子目标模糊、修订频案

率高、范围广而内容创新少等问题。改变落差， 可遵循修订思维从惰性

的零碎修补走向活性的系统考量、修订基础从经验试错走向科学研究、修订氛围从刚性压抑走向弹性活泼、修订主体从被动服从走向主动参与、修订内容从粗放走向精细等完善路径。

关键词：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审视 作者简介：余桂红，中国地质大学高教所副教授，武汉430074；成中梅，中国地质大学研究生院副院长，副研究员，武汉430074；陈静，中国地质大学高教所硕士研究生，武汉430074。

研究生培养方案①包括培养目标、研究方向、学习年限、课程设置、考核方式、学位论文工作、培养方式与方法等基本内容，它是告知研究生在校学习、科研“需要做什么、如何做什么”的最重要的行动指南，关系到研究生追求高层次教育享有的权利和履行的义务；也是高校管理研究生日常教务、导师指导研究生的支撑性文件，还是检验和评



①主要指全日制硕士研究生培养方案。为便于论述，文中简称为研究生培养方案。

2019. 5 估高校服务、服从国家高层次人才培养要求开展育人工作的依据。当前，国家确定“三年一大修，一年一小修”修订原则，期望通过及时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对研究生培养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进行及时、灵敏的修正。如何科学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以便更好地满足社会需要，是一个摆在研究生教育工作者面前的重要问题。但是，当前我国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修订还存在一定的问题，学界对此习焉不察，相关研究较少。在调查多所高校及整理其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文本基础上，结合个人多年直接从事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经历，笔者从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的启动形式、特征、存在的问题及完善路径等方面展开了探讨，以期学界加强对该主题的研究。

一、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的启动形式 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修订通常是在以下三种情况下启动：

一是国家直接发布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指令。从快速提升研究生培养质量、满足社会对不同类型高层次人才的“对口”需要出发，国家部委直接下发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指令，明确要求高校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

1998年，教育部在《关于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指导意见》中指出：为实施学位委员会、原国家教育委员会1997年颁布的《授予博士、硕士学位和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进一步提高我国研究生培养质量和效益，适应21世纪我国现代化建设对各类高层次专门人才培养的需要，培养研究生的高校应对各学科专业的研究生培养方案进行修订。同年，教育部在《关于深化教学改革培养适应21世纪需要的高质量人才的意见》中强调：目标是用五年左右的时间，在各个专业领域形成一批优秀的人才培养方案。在这两项要求下，我国进行了研究生扩招后的第一次大规模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活动。2005年，教育部发布的《关于实施研究生教育创新计划 加强研究生创新能力培养 进一步提高培养质量的若干意见》中指出：要在研究生培养、培养目标、课程设置、教学内容和教

研究生培养 学方法、教材教案、培养方式等方面加强创新研究，产生一批示范性研究生培养方案和新型培养模式。为此，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在全国高校中展开。2009年，教育部在《关于进一步做好研究生培养机制改革试点工作的通知》中强调：要将科学导向原则贯彻到研究生招生、培养全过程，改进招生办法，修订培养方案；2013年，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在《关于深化研究生教育改革的意见》中明确指示：高校按照一级学科和专业学位类别，分别设立研究生培养指导委员会，负责制定培养标准和方案，这直接促使各高校再度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在这种情形下，修订指令扩散范围广、时间短。国家部委通过颁布相关要求高校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并提出具体要求，高校研究生院（部、处）都会迅速作出反应，启动修订机制，出台本校的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文件，并下发给院系，要求按国家部委和学校要求定期完成培养方案的修订任务。

二是从深化研究生教育综合改革、优化研究生教育学科结构等规划出发，国家部委向各高校发布创建新学科、合并或增减学科专业、建设学位点等意见或通知，在蝴蝶效应下，高校开展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工作。1995年，国家教委在《关于进一步改进和加强研究生工作的若干意见》中提到：各高校要“做好修订培养研究生的学科、专业目录的工作”。受此影响，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在高校大范围展开。2013年，学位委员会下发《关于开展增列硕士专业学位授权点审核工作的通知》，鼓励学位授予单位根据自身办学特色及人才培养的实际需要，在硕士学位授权点总量不变的基础上调整硕士专业学位授权点。但在学位授权点调整之前，国家部委需要培养单位提供相应的研究生培养方案作为支撑材料；学位授权点调整成功后，需要制订或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作为招生和培养研究生的法律依据。因此，设置学位授权点权力的适当下移，极大地刺激了高校增列学位授权点的积极性，修订培养方案也随之在相关高校迅速展开。

2014年，教育部在下发的《关于改进和加强研究生课程建设的意见》中指出：高校要全面承担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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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培养 程建设责任，加强对课程建设的长远和系统规划，切实转变只重科研忽视课程的实际倾向，把课程建设作为学科建设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课程建设是研究生培养方案不可或缺的内容，课程建设的开展，使高校再度出现较大规模的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活动。2015年，印发《关于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的通知》，要求加快建成一批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2017年，教育部发布《关于开展新工科研究与实践的通知》《关于推荐新工科研究与实践项目的通知》；2018年，教育部发布《关于公布首批“新工科”研究与实践项目的通知》《高等学校人工智能创新行动计划》，强势要求各高校推进“新工科”建设。为获取更多经费支持、争取机会、实现学科专业的跨越式发展，部分高校立即着手建设优势学科和特色学科，这类学科的创设、重建和整合，促使高校必须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工作再次在全国部分高校进行。

在这类情形中，国家部委并非直接发布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指令，而是颁布其他有关研究生教育改革和发展的与规划，间接刺激高校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与第一种情形相比，这类情形下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涉及的高校和学科相对少一些。

三是高校研究生院（部、处）要求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这类情况多由国家某一年度实施某一类型的“研究生教育专项”、研究生院（部、处）的新领导上任、国际留学研究生教育大幅发展等偶然事件引起。如2015年，一些获批研究生培养模式改革专项的部属院校研究生院要求院系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2017年，一些高校在完成国家部委要求的修订工作后，又补发修订通知，要求院系“在已修订完成留学研究生培养方案中文版的基础上，提供对应的

2019. 5 但成效可能较高。

二、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的特征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其程

英文版”。与前两种情况相比，这类修订范围较小，

序通常遵循“国家部委——高校/研究生院（部、处）部门——学科教师”或“高校/研究生院（部、处）——学科教师”的“发布指令——进行修订”垂直线路进行（如图1）。在此过程中，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呈现出以下特征。

1.修订性质、目标明确

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必须“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学位条例》和国家有关文件规定为依据，……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及科学技术发展相适应，满足国家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对各级各类高层次专门人才的需要”。这决定了修订的性质是在强调研究生教育的社会主义属性和国家对教育的绝对领导下，对研究生培养模式或机制做出局部性的“增补式”调整，非研究生教育基本制度的根本性改革。修订的性质决定了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修订需要无条件服从我国现有的教育制度和，并且服从于现有的政治、经济制度，“积极吸取有关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的各项研究成果，吸收、借鉴国外先进的研究生培养经验和管理模式，进一步优化和规范研究生培养过程”。在实践中逐步探索有中国特色的研究生培养方案，从而实现提高研究生教育质量的最终目标。

2.修订路径自上而下

修订路径自上而下分两种形式，一是推动高校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在这种形式下，为

图1 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程序流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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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5 “上”，高校研究生院（部、处）和修订教师等为“下”，这是我国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路径的主要形式，即颁布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相关文件、，引导、管理与监控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修订工作。各高校、研究生院（部、处）依据的要求开展本校的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工作，再由院系将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任务下放给学科教师。二是并未发出修订指令，但研究生院（部、处）要求院系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在这种形式下，研究生院（部、处）为“上”，修订培养方案的院系教师为“下”。自上而下的路径实质是科层制的直接表现，具有层级性、权威性、强制性和垂直性等特点。

3.修订方式强调稳定性和渐进性

在自上而下、运用行政指令规定高校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过程中，尽管各高校的修订措施、内容和步骤稍有差异，但所有的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行为都必须在稳定与变革、局部与整体、改革与发展之间保持平衡，修订方式始终强调稳定性和渐进性，这也成了高校修订工作不可触碰的警界区域。修订方式的稳定性和渐进性，充分体现了党和在长期和建设中形成的政治权威，有效地协调或消解修订中出现的各种矛盾，贯彻执行各项修订指令和措施。

4.修订起因涟漪性

任何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改革的落脚点最终指向了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从宏观上看，研究生教育改革包括研究生教育质量保障体系、研究生培养模式等方面的变革；从微观上看，研究生教育改革涉及学科专业、课程设置等方面的探索。在众多研究生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或指令中，以上任何部分或环节的改革都能成为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原因（具体见图2）。

图2 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涟漪图

研究生培养 三、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存在的问题 当前，我国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如在学科专业发展、课程设置等方面形成了及时应对教育外部环境的快速变化进行改革的理念，部分优化了高层人才培养模式，但也存在如下问题。

1.修订意愿国家强烈而高校相对不足

国家意愿是指国家采取的提升研究生教育质量的期望、要求和意念，主要反映国家对培养高层次人才的认知和态度。近二十年来，国家培养高层次创新型人才的意愿强烈，这使得将督促各高校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作为本职的、常规性的行政工作。除了定期以文本形式下发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通知外，国家部委的主要领导人也在多种场合表达了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意愿。

与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国家意愿强烈相比，各高校修订意愿相对不足，多是被动接受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指令，依据社会对高层次人才需要或学科特点自发、主动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行为相对较少。意愿不强可细分为两类：一是高校研究生院（部、处）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意愿不强。与争取学位授权点能带来的业绩提升、国家财政性投入增加、研究生规模扩张等能获得的实际利益相比，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短期内并不能直接产生经济效益；二是修订的一线教师的主动性不强，这是因为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与教师的职称评定、工作量计算、职业成就感等无直接关系，仅是增加了额外的工作负担。

2.修订的总目标明确而子目标模糊

在《关于进一步改进和加强研究生工作的若干意见》中，明确提出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总目标是“改进研究生培养工作，全面提高培养质量”，“进一步提高我国研究生培养质量和效益，适应21世纪我国现代化建设对各类高层次专门人才培养的需要”。但学科教师在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过程中，对研究方向、学习年限、课程设置、考核方式等内容的子目标以及这些子目标与总目标的关系不甚涉及，他们仅仅是依据研究生院（部、处）下发的、既定的研究生培养方案表格，对培养目标做出一定的

文字表述。比如在修订课程设置时，学科教师对为什么要设置这些课程、设置这些课程能实现什么样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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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培养 目标、教师是否依据课程设置的子目标进行授课、设置的课程子目标是否从帕累托次优的角度实现了国家要求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总目标等问题甚少考虑，这直接导致修订的子目标长期处于模糊状态。

3.修订范围广、频率高但内容创新少

我国与高校的隶属关系决定了修订扩散的强制性和普遍性，指令发出后，所有高校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完成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修订，“三年一大修，一年一小修”的修订频率在众多高校中已成共识。与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范围广、频率高相比，修订内容的创新较少。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频繁，一方面说明了、高校发展优质研究生教育的迫切愿望；另一方面却证明了我国研究生教育缺乏系统性、前瞻性的战略和格局，只能通过不断试错来完善研究生培养方案。

创新内容少表现在：①高校没有依据学校、学科专业的特色有针对性地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我国超过820所高校拥有研究生层次的学位授予权，高校的类型、学科专业均不同，但研究生培养方案雷同现象突出。②修订的“钟摆”现象突出，具体体现在修业年限、课程设置和实践教学等方面。如在修业年限上，第一次修订为3年，第二次修订为2年，第三次修订再恢复到3年。③概念变换、数量小减，而实质内容未作修订。如课时的修订，第一次修订为增加学生课程学习时间，第二次修订则为减少教师实际授课时间，第二次修订只是变通说法，实质上仍是第一次修订的复制版；课程设置上，第一次修订课程名称为公共必修课和专业课程两大类，第二次修订将所有设置的课程都改为专业课，仍然只是课程名称的改变。更有高校针对教育部“优化课程体系，更新教学内容”的指示，仅是“公共学位课学分要求降低一分”来应对，但公共学位课的最低学分通常为1.5~3学分之间，如果降低一分，则公共学位课的学分将在0.5~2学分之间，这显然与国家强化“政治理论课和语言学习”的相悖，修订徒有其表而无实质内容创新。

四、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的完善之途 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学位与研究生教育，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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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5 有历史的沉淀，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是实现特色的基石，为解决当前修订中存在的问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尝试。

1.修订思维：从惰性的零碎修补走向活性的系统考量

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修订主要涉及行政指令权力系统和学术修订系统，目前这两个系统之间缺乏有效的沟通机制。行政指令权力系统主要表现在：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指令由或高校发出，什么时候修订由或高校决定；学术修订系统则是由从事教学和科研的教师组成的修订主体执行。在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过程中，学科教师并不关注行政指令权力系统，即行政指令权力系统与修订系统表面上是紧密联系的，实际上却处于各自运行状态，学科教师除了遵照高校研究生院（部、处）下达的修订要求外，修订小组大多数组员即使在对如何修订方面达成共识，却在无法取得高校研究生院（部、处）认可的情况下，几乎不会采用上书进言等形式突破学术修订系统，进而与行政指令权力系统建立某种联系，更不会消费一定的成本详细陈述修订中存在的问题，因为敷衍修订的成本远远低

于突破修订系统、向行政指令权力系统进言的成本。由此，零碎的、无效的修订也就成为惰性。

研究生培养方案与其他研究生教育具有的紧密关联性，决定了改变当前零碎的修订惰性、激发修订的活性需要将其放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系统中进行综合考量。增强活性的途径一是指打破行政指令权力系统与学术修订系统的壁垒，改变单纯的自上而下指令发布通畅、自下而上进言梗阻的局面。“系统在由封闭走向开放的过程中虽然可能出现不稳定或动荡，因为该系统在与其他系统的交往中必然要接受些原来陌生的规则、习惯和观念，但当其开放程度和时间均达到了一定的量值之后，该系统则会走入一种崭新的、层次更高的相对稳定状态。”[1]二是指时刻保持全局性、整体性、前瞻性的思维方式来思考和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避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非良性循环，从整体上对新系统进行“规划、研究、设计、制造、试验”。三是增强学术权力，弱化高校科层制中完成任务、获取绩效思维，

减少修订的数字崇拜。

2019. 5研究生培养 也带来了“全知全能”的领导者、行政权力中心主义等弊端，进而在非权力拥有者中形成了“强制推动完成任务的”消极的、刚性压抑的工作氛围。

近些年来，大学自主权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政治与教育关系密切的刚性“秩序”管理的惯性依然存在，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的上下有序沟通与交流的良性状态还未形成常态。这种消极的修订氛围制约着师生意愿表达的健康发展，他们担心真实表达自己的意愿，会陷入不必要的政治风险中。在归属感和集团压力的作用下，修订人员倾向于极力维持自己的群体身份，压抑自主意见表达，机械、盲目地服从组织要求。在这种氛围中，修订人员在修订过程中就会采取“搭便车”的策略，造成修订系统自下而上的制度创新能力被削弱。要改变这种状况，需要创建多元主体参与、民主协商、友善沟通、平等交流的活泼修订氛围，而这需要借助弹性治理。弹性治理实质是一种民主化治理模式，它在治理理念上，重人格尊严、学术尊重，轻行政控制、学术欺凌；在治理方式上，重激励和引导，轻命令和服从；在治理主体和手段上，重修订人员自我学术探究，轻行政人员的上传下达。弹性治理形成的良性的、活泼的修订氛围能够使修订人员立足于职责要求、角色定位及道德预期，对组织内部道德情势形成共同体验、认知与传统，从而畅所欲言；这种活泼的修订氛围不仅可以产生持续、潜移默化的感染力量，还可以促使修订人员个体愿意为制度创新支付成本，确立或强化修订人员对修订行为获取工作的满足感，实现修订的创新。

4.修订主体①：从被动服从走向主动参与 在接受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任务后，院系通常会成立临时修订小组，小组成员多具有流动性。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成功与否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检验，修订频率高加剧了小组成员的流动性，致使无明确个体享受修订成功带来的成就感。同时，如前文中提到的，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完全不纳入教师的工作量计算、业绩考核，教师每天承受的沉重科研压力以及工作中的“鞭打快牛”“多做多错”等现

2.修订基础：从经验试错走向科学研究 一些人士认为，中国目前处在研究生教育迅速发展的时代，必须“三年一大修，一年一小修”，以紧跟时代发展。这种观点似乎具有一定的合理性，但也从根本上反映了我国制定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重视感官经验、缺乏前瞻性、强调修订的短期“试错”特点，其结果使一部分修订人员敷衍塞责、急功近利，陷入耗费人力、时间和经济成本而事实是“伪修订”的怪圈中。为克服这种弊端，需要夯实修订基础，明确修订的前瞻性和科学性，重视实践总结和理论探讨，并要求制定者从历史出发，充分把握时代和未来发展需要，从经验试错走向科学研究。

科学研究包括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学术论证、实践总结和数据分析。研究生培养方案千校一面，特色体现少，其重要原因在于开展相关修订的学术研究和实践总结少。要改变这种局面，应该借鉴多种学科、成熟的理论，依照“研究每一个事物应从最单纯的基本要素着手”[2]，对研究生培养方案各环节和要素，从学理上进行研究。同时，从哈罗德·拉斯韦尔过程的第一个阶段就是“情报”的观点出发，加强对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的实践总结和经验分析。、高校可以设立相关的项目，拨付专门的研究经费，鼓励师生在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之前进行相关的调研与信息搜集等工作。院系可选取各层次、各利益群体为调研对象，邀请相关领域专家参与座谈，听取各方面诸如研究生、毕业生、社会用人单位、研究生导师、国内外专家等的意见和建议，开展专项咨询，充分了解目标群体的不同利益需求，以掌握“第一手”实践资料。

3.修订氛围：从刚性压抑走向弹性活泼 氛围是“在某种环境中，成员对一些事件、活动、程序以及那些可能会受到奖励、支持和期望的行为的认识”[3]，不同的管理模式可形成不同的组织氛围。刚性管理模式，多采用科层制，借用命令控制等工具，实行重上层轻下层、重领导干部轻普通师生的权力结构安排，它在产生管理高效的同时，

 ①在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中，尽管、高校、研究生教育分管部门和教师都可以作为修订主体，但此处指直接执笔起草、考证、

设计研究生培养方案的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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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培养 象，使教师多出于对行政命令的服从，非主动意愿加入修订小组。

从被动服从指令走向积极主动参与，需要关注对修订主体的精神激励。赫兹伯格认为，非物质因素激励……能够推动员工持久而强大的工作热情和动力[4]。实行一段时间（如5~8年）不变动学科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小组成员，依据小组成员相对稳固性作为选择修订成员的原则之一，在修订取得成效后对单独的个体进行适当的精神奖励，同时，对修订小组进行集体的精神奖励。在奥尔森看来，如果某一理性地追求自身利益的个人或某个拥有相当凝聚力和纪律的组织能够获得该社会所有产出增长额中相当大的部分，并且同时会因该社会产出的减少而遭受极大的损失，则该个人或组织在此社会中便拥有一种共容利益，共容利益给所涉及的人以刺激、诱使或迫使他们关心全社会产出的长期稳定增长[5]，这些能一定程度上顺应教师“自尊、自重、注重荣誉感”的群体性特点，可以提升小组工作的荣誉感，从而激励他们主动参与研究生培养方案修订。

同时，个人行为在具有道德动机的同时，也具有经济动机。“我们若对人性稍有了解，就会相信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利益都是起支配作用的原则；几乎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它的影响。基于公德的动机，人们可能在某一时刻或在某些特殊情况下遵循纯然无私的原则办事；可是，这种动机本身不足以使人持久地严格遵守和履行社会义务的约束和表现。很少有人能够为大众的福祉而长期牺牲一切从个人利益或好处出发的考虑。”[6]

这就需要高校建立更加科学有效的激励机制，将研究生培养方案的修订及其质量与参与修订的教师的待遇或职称评定挂钩。瓦吉斯通过研究发现：高校教师对高校激励机制改革比预期更加敏感与显著，他们可以适应外部环境的变化而调整自己的行为，并实现最终的组织战略目标[7]

。修订主体预见到自己的利益与研究生培养方案、学位点建设、研究生教育质量等相关，也能刺激他们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的积极性。

5.修订内容：从粗放走向精细

在各项、指令中，尽管对修订的“培养目标、研究方向、学习年限、课程设置、考核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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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5 学位论文工作、培养方式与方法”进行了原则性规定，但对修订研究生培养方案以上内容“如何分解”

并未有明确的、翔实的提示，修订内容需要从粗放走向精细。

“精”是指树立精益求精的修订目标，在目标下持续改进各个修订环节和具体内容；“细”是指明晰治理事务的具体事项，将其按照一定的逻辑对修

订环节和内容进行细化分解，直至不能再进行细分；高度关注修订工作过程中一系列细节，且以关键细节、重要细节为修订着力点。改变修订环节的粗放性，实现修订内容的精细化，这要求在遵从研究生培养规律的前提下，细化分解和持续优化研究生培养方案的各个要素和环节，如培养目标、研究方向、培养方式、学制、学习年限、课程设置、学分、学位论文、研究环节安排、推荐阅读刊物书目等。同时，在关注细节的过程中，“如果你发现有一个细节是不可能实施的，那你应该把它放在一边，不予实施；你应寻找剩下来可供选择的细节中，哪个细节与它最接近，并且最近似于你的，你就安排它来代替”[8]。需要提供多种细节修订的备选方案，对每一种方案进行仔细考量，以为尽可能选择最优方案提供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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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赵清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