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广播剧的声音立体空间塑造——以《杀破狼》为例

□田佳玮摘要：广播剧是一种完全依靠听觉艺术展现叙事内容的戏剧形式，其呈现方式有别于电影、电视剧，单凭声音的一张一

弛、音乐的抑扬顿挫、音效的巧妙配合等交代丰富的场景。本文以当下热播的网络广播剧《杀破狼》为例，浅论在广播剧的纯 听觉环境中如何塑造生动的声音立体空间，准确完成听觉内容传播和戏剧化的叙事表达。关键词：广播剧；声音立体空间；《杀破狼》;叙事表达广播剧作为纯声音传播的戏剧形式，其在呈现手法和 传播效果上较影视剧有明显区别和一定难度。广播剧的声

而出，必定有其制作的可鉴之处和明显优势。本文选取广

播剧《杀破狼》进行研究，从角色声音的区分度、方位感、气

音需要包含丰富的效果从而弥补叙事环境中视觉要素的 传播。而近年来广播剧发展迅速，不再局限于以往广播电

氛营造、声音转场等多方面探究广播剧的声音立体空间的 塑造。台制作的广播节目的单一形式，其呈现形式更多样化，播 出平台更多元化，剧本内容更丰富多彩。一、广播剧《杀破狼》的声音要素《杀破狼》是从2015年开始连载于晋江文学城的古风

广播剧，广播剧内容改编自小说，故事在架空的历史背景

时至今日，自媒体、客户端、App等媒体平台层出不 穷，融媒体环境给广播剧的发展提供了机遇和挑战。近年

来，优秀的广播剧作品频频产出：2018年夏季，广播剧《魔 下展开，情节丰富、场景多样。广播剧的人物角色男性居多 但秉性特征又各不相同，其文本创作的丰富性给声音立体 空间的构建带来困难，比如怎样展现多个男性角色的不同

道祖师》第一季在猫耳FM平台的播放量突破2000万，登 上猫耳FM精品月榜第一名；2018年秋季，广播剧《杀破

狼》第一季在猫耳FM平台的播放量达到1136万……新 媒体时代，优秀的广播剧作品能够在众多IP作品中脱颖

特点，如何用声音表现一个哑巴僧人的语言，如何体现剧 中的现实场景、回忆场景和心理活动……然而众多难点在后期，甚至杜嘉班纳针对华人市场的广告也被指有侮辱中 感动。国文化的镜头，可以说在全球传播和跨文化传播过程中， 其他文化对于西方文化的警惕与审视从未停止。但电影在本质上是一种文化传播，它可以跨越语言与 种族的障碍来进行信息交换与感情交流，不同国家、地区 的人们可以通过电影了解对方的历史与现实。在全球电影

此外，美式科幻片中常见的设定是“人类命运共同 体”。这一设定将全人类视为一个整体，只要生活在这个星 球上就很难不被这种设定代入其中，再经由文化丁业的个

人英雄主义外衣的包装，主角的命运便成为每一个观影者

市场上，美国科幻片以庞大的产业链和上下游产品横扫全

的命运。就像《复仇者联盟4》的预告片一经上线就刷爆全 球的社交媒体，不同国籍不同地区的所有漫威影迷都反应

球,提醒我们由表及里地审视美式科幻影视构建文化认同 的路径。（一） 表层的信息内容热烈，仿佛电影中主人公的遭遇就是自己的遭遇。萨义德告诫说，“一切文化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没有任何一种文化是孤立单纯的，所有文化都是杂交性 的，混成的，内部千差万别的……提高人类群体的知识和

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发达的超级大国，本身就具有科幻

影视成长的土壤。从最早的太空探索到《地心引力》《星际 穿越》等影片，随着人类对宏观的宇宙、时间、引力等领域

自由这一共同目的比种族、民族和国家差异更重要。”或许 只有怀揣对这种共同目的的追求，才能在全球传播的时代 无往不胜。的不断探索，以及对微观的基因、病毒等生化课题的深入 研究.科幻片的内涵和外延都将在根植于现实的基础上得 到极大的扩展。而科技化、信息化、全球化带来的现代生活

参考文献：1 .Larry A. Samovar.跨文化传播［M］.闵惠泉译.北京：中 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方式，是进入工业文明以来地球上任何国家和民族的共同 向往。反观2018年底在中国上映的《地球最后的夜晚》，既 不符合普通观众对于贺岁商业片的期待，又不适应小众的 文艺片爱好者的观影习惯，更难以满足科幻片影迷的口

2. 许南山.电影艺术词典［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 1995.味，最终口碑遭遇滑铁卢，票房更是断崖式下跌。3. 王开岭.精神明亮的人［M］.太原:书海出版社,2009.4. ［美］塞缪尔•亨廷顿.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

（二） 里层的精神内核中西文化指向不同，思维模式有别，但美式科幻片在

［M］.周琪，刘绯，张立平，王圆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5. ［美］爱德华• W赛义德.赛义德自选集［M］.谢少波,

硬核的科技元素之外，总流露着人文关怀。如在电影《星际 穿越》中，那句温情脉脉的\"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Old age should bum and rave at close of day. Rage, Rage

韩刚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9.against the dying light\",观众总能从中收获感官刺激之外的 （作者系四川大学硕士研究生）

视听 2019.03 I 27视听视听研究广播剧《杀破狼》中呈现出的效果可观.赢得一众好评,让

语言偏书面语，整体效果明显区别于前三种台词声音。（二） 背景音乐听众“声临其境\"，产生身在其中的感受。一部完整的广播剧由多重声音要素构成，明确声音要

背景音乐是广播剧不可或缺的要素。一方面，人耳能 辨别不同的声源，而如果广播剧中只有台词配音而缺失音 乐的辅助.则降低了声音的质感甚至令听众产生听觉疲 劳,没有情节的代入感；另一方面，背景音乐有描绘叙事场

素的层次和特点有助于了解其制作的基本体系和塑造声 音立体空间的方式。（—）角色台词1. 现实情境台词现实情境台词是人物角色顺应故事主线发展所表现 的台词语言，在广播剧中通常体现为人物角色的对话形

景的作用，可以表现疆场紧锣密鼓的紧张气氛、私房密语 的轻松愉悦、逛街市的热闹喜庆……既交代情节环境，又

营造氛围，便是背景音乐的重要意义。（三） 音效式，台词文本偏口语化，并且语气随角色的情绪状态而丰 富多样.是配音演员在录音室进行录制的一种较直接的方

如果说角色台词和背景音乐是对人物和场景的塑造， 那么音效就更注重于增强叙事的戏剧性。音效的设计要求

式。在广播剧《杀破狼》中，现实情境台词占最大部分，作为 人物之间的对话表现人物的形象、推动情节发展，呈现出 来的声音特点是清晰明亮，少有杂音，并能随故事环境的

很高，什么时候衔接角色台词、什么结点配合场景音乐、什 么情节制造氛围等，都很有讲究。《杀破狼》第三集中长庚 与将军走出府邸的片段：首先是长庚不信任将军从而独自

不同、人物性格情绪的变化产生不同的声调、音色等。例如，《杀破狼》第一季第一集中，葛胖小和曹娘子耍 贫嘴.葛胖小：“哎，曹娘子，你倒是说句话呀”，曹娘子：“啊 ……我长庚大哥走路的模样都比别人好看”……两人虽同

跑开的喘气声和脚步声；紧接其后，当蛮子企图偷袭长庚

时，将军用剑击向蛮子，这里的音效是金属撞击和摩擦的

声音；之后，长庚内心独白“踩碎蛮子身后的金匣子”正好 衔接了踩踏匣子和应声而裂的音效。音效增至最强后消

是少年角色，但秉性不同，葛胖小的台词略显大大咧咧、憨

厚老实，曹娘子则是女性声调，音色有软软糯糯的特点。2. 心理活动台词心理活动台词是广播剧作品常见的声音要素，由于

失，一段紧张的情节戛然结束，转场到较缓和的角色心理 活动。这段音效的设计紧随角色台词，增强听众的代入感

和剧情的紧张感，还在一定程度上调控着叙事节奏。（四） 声音立体空间的要素与功能广播剧呈现方式的限制.仅凭人物对话、环境音效并不 能支撑起完整的故事情节，人物角色本身的心理活动通

如今录音设备的高标准和规范度使得音频效果趋于

过声音直白地表达出来，更有助于听众对发声的角色的 理解，也有益于角色形象的塑造，并拉近听众与角色的

干净、饱满，但同时也导致广播剧声音的单调性和平面性，

给情节氛围的塑造造成困难。声音立体空间的构成要素首先强调区分度.在广播剧 中即体现为各配音演员的音色的区别。《杀破狼》里主要角

距离。广播剧中，人物心理活动声音有较强的回响效 果，使听众在角色声音的切换中立即反应过来这是角色

的自我心理独白，这是广播剧作品中比较普遍的声音处 色都是男性,但身份、年龄、性格的不同可以为形象搭配不 同音色特点的配音演员。第二要素是方位感，我们观看影 视作品时能直观地了解角色站位、建筑空间，尽管目前广 播剧一般采用立体声拾音处理，但还应依靠声音的运动性

理效果。例如，在《杀破狼》第一季第三集中，沈易道出实际上 是为护送长庚回皇城的任务而隐瞒身份，并用长庚的脚型

证明其皇子身份.引起长庚的猜疑和愤懑，这段体现在长 庚的心理独白中：“错了，大错特错……也对，教我们不过

表现不同的音色厚度和强度，营造出方位感。多普勒效应

指出，声源与听音者相对静止时，声源发出的声音将保持

都是幌子，对他们玄铁营的大人物来说，小小的雁回城算 固定的音高，即其基频保持固定。声源以一定速度靠近听

什么……”用心理活动的独白形式展现矛盾冲突，极具叙 事上的表现力，刻画出此时心理情感复杂、情绪激动又极

音点时，听音者除了感受到响度增大以外，还会感受到声 音的音调也在变高；反之，当声源以一定速度远离听音点 时，听音者感受到声音的响度在减小，音调在降低。①由此 可知，塑造声音的方位感和运动节奏对于听众通过想象构

力隐忍的长庚形象。3. 虚拟化的台词虚拟化的台词本身不作为角色对话的声音。《杀破狼》

建剧本描述的场景，建立场景中的人或物的相对位置关系

中较典型的是角色了然大师的配音，了然大师在剧中是失 声的僧人，他本身是不能用声音与人对话的，要用手语进 行交流，在这一点的处理上，其声音也具有一定的回响，从

至关重要。第三要素是氛围营造，多重声音元素共同组建 并营造起符合情节需要的氛围，可以把听众“拉进”叙事环

境中，感受特定场景的特定空间呈现。广播剧中不论是声音真实性的体现还是叙事的合理

而区别于较清晰的现实情境对话台词，并且配上衣袖摩擦

的音效，表示声音在这里只起到辅助听众理解剧情的作 用，真正的情节中角色靠手语表达台词。表达，都离不开声音立体空间的功能。有空间才有运动，立

体空间能给听觉营造运动轨迹，将听众带入剧情环境和角 色“一起”移动。通过技术处理，改变声音的动态比例以及 声音的动态方位，增强听众在虚拟现实中的真实体验。剧 情的发展需要有气氛的烘托，同一场戏可以有多层次的音 效、音乐设计，并且随着剧情推动，多层次音效间可以不断 变化.甚至可以没有对白，利用纯音乐、音效完成剧中片

4. 旁白解说广播剧通常连载于广播电台，未完结状态下听众无法

连续收听全集内容，剧集之间的时间间隔在-淀程度上影 响听众对剧情的记忆。于是《杀破狼》在每集的开头两分钟

会以一个雄厚的男声旁白解读上一集的大致剧情，从而把 听众带入到情节中。这种旁白解说的声音往往做了一定的 回响处理，且语调随着情节的或紧张或轻缓而稍加变化，

段,交代剧情发展。②声音立体空间便以此促进广播剧完成 情景构建和叙事表达。28 I RADIO&TV JOURNAL 2019.03二、声音芷体空间的製造(一)区分度不同声源产生的声音通过人的听觉能产生不同的质

感和效果,在广播剧这种长线的、连续的内容传播过程中，应

该避免单一化的听觉效果导致的听觉疲劳。广播剧《杀破狼》 改编自小说，故事本身具有一定的戏剧性和吸引力,人物形

象差异较大，这一点有助于控制广播剧制作上角色声音的区

分度。同时，音乐音效的使用也是辅助实现区分度的手法，音 乐音效用旋律和模拟声创建环境空间,从而增加声音层次， 使角色间的声音产生距离，距离就创造了区分度的美感。广播剧《杀破狼》第一季中声音区分度的处理手法如

表lo表1 广播剧《杀破狼》声音区分度处理分析剧集

(时间)区分度处理立体空间表现三个形線截然不同的角色台词声音接 建造角色声音上的冲击 第三集连出现在一个片段中，蛮子声音粗犷 力，形成人物形象的区分 (13:50)凶狠，长庚声音低沉冷静，葛胖小声 度，增强立体空间内的人 音慌张略显幼稚。物画像。背景音乐节奏轻快、活泼跳跃，略显 第四集灵动；通过背热音乐和音效的 音效有鸟叫声、搬运箱子声；(12:25)双层叠加，强弱交织建造 两种声音是分层次地表现出来，音量 环境的立体性。强度和声道位置有明显差别C音效处理巾弱渐强，置于角色声音Z 第六集后；从静到杂的环境彷给听 角色发出疑问声时伴随着开门音效口 众以听觉上的延伸感,恍 (6:50)逐渐增强，环境音随着“打开门”而 若真的有一扇门打K造 显得喈杂起来。成立体空间变大。心理活动台词与现实情境台词的区 将心理活动声音与现实 第计-…集分：情境声音做明显区分，语 在角色心理活动声音加入混响效果处 (12:50)调和效果处理的不同能 理，fl声音语调低沉：葛胖小的现实 够增强画面感，人物的立 情境台词则淸晰明売，没有混响效果。体面和前后空间。(二)方位感在广播剧中，视觉信息量为零，听觉信息除了要承担 情节展开、塑造人物的任务之外，还需要交代故事发生的 空间和环境，空间和环境必定因故事情节的不同而有具体

差异，例如山洞里的声音需要回响处理.疆场上两面交锋 要有不同方向的声音传射效果，房间内声音混响应随传射 范围缩小而减弱……这就要求对广播剧中的声音做恰当 的方位感处理，以此来建构一个声音的立体空间。广播剧《杀破狼》第一季中较典型的方位感处理手法

如表2o表2广播剧《杀破狼》声音方位感处理分析剧集 立体空间表现(时间〉方位感处理对于一段异族Z间对峙 第三集两个角色声音的声道不同：

争论的情节，这种芦育方 (11:00)蛮子粗犷的声音从右后方传出， 沈易活泼爽朗的声音从左声道传来。位感表现曲两人对立的 站位。拟声音效与角色台词的音量强弱不

音量的强弱处理产生音

第四集同：效芦音源于靠后的位置，

(7:50)沈易的脚步声和关门声音凰较弱，

村托出询而较强的角色

顾购的台词声音更明亮靠前.音劇较

声音，表现出前后延伸的

强。空间感，从向友达角色的

运动轨迹。角色声音与音效融合：角色顾旳声音在左声道以较强音筑出 表现出人物跨马飞奔离

第六集fit(18:20)角右沈易劝阻的声音在右声道和跨上：

开，另一人物在远处讲话 的“画向”，有远近距离

马、马蹄的咅效融合在一起，咅凰减 拉伸的立体空间。弱。视听研究视听氛围营造(三)广播剧情节的变化是艺术表达效果的元素集合，情感

渲染是艺术效果的重头戏，其背后的重要推动因素即氛围 营造。氛围往往为剧情服务，对广播剧而言，剧情的发展主 要通过人物台词来完成，而氛围恰恰是为台词声音增色的

重要成分。以广播剧《杀破狼》第一季第十集为例，在剧集 10:07时.葛胖小到牢房中放走众人，背景音乐节奏短促. 虽音量较弱但更让听众绷紧心弦；葛胖小角色声音音量较

强但语调压低。此处音乐和语调的双重紧张营造了紧张的 氛围，使得众人离开牢房时轻轻的脚步声和低语声都显得

层次分明，脑海中甚至产生牢房环境的一个立体景象，使 得听觉上产生三维构想，让叙事表达更充分，情感表现更

充沛。三、结语声音的立体空间是一个在听众脑海中构建的虚拟 场景，依托广播剧的声音综合呈现效果搭建起来。本文 从声音要素、声音立体空间的塑造等方面以《杀破狼》

为例浅谈了广播剧的声音制作。一部优秀的广播剧的打 造绝非这几点内容，需要一个团队的共同努力、设备的

支持、剧本的叙事支撑、后期的恰当剪辑等多方面配

合，所以听觉传播也绝非易事。从文本到声音，是音符 的跳动和人声、拟声的交织融合，是情感的流放和立体 空间构想的结合。《杀破狼》在猫耳FM平台的收听量非常可观，达到

1136万，而在喜马拉雅FM平台仅227.4万。事实上，在猫

耳FM平台，广播剧配上了字幕，听众可以配合字幕理解 剧情，而喜马拉雅FM平台是纯听觉传播，没有字幕辅助 理解。字幕的确为听众理解广播剧提供了极大便利，但这 也从另一方面说明实际上是视觉信息弥补了纯听觉传播

的劣势，因而广播剧还应更多地打磨其声音呈现质量来弥

补这一缺憾。广播剧是听觉传播领域最具潜力的探索者，用最丰富 的声音交织舞动，塑造出立体的美妙空间。注释：① 杨星.浅论广播剧中声音真实感的再现[J].新闻研究

导刊,2017(17).② 金晶.浅谈音效设计在广播剧创作中的作用[J]•视 听,2017(08).参考文献：1. 陶悦.用声音打造一场听觉盛宴----浅谈声音元素 在广播剧艺术创作中的实践运用U],新闻研究导刊,2017

(22).2. 于峰.浅谈广播剧制作中的音乐、音响设计[J].东南传

播,2017(10).3. 宋祖荫.广播剧创作的前瞻意识[J].视听界.2008(06).(作者单位：中国传媒大学)视听 2019.03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