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卷第1期 2014年3月 邢台学院学报 JOURNAL OF XINGTAI UNIVERSITY Vo1.29.NO.1 Mar.2014 基于平行语料库的莫言小说英译研究 ——以葛浩文译 生死疲劳 为例 刘克强 (云南红河学院外国语学院,云南蒙白 661100) 摘要:莫言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作家,其作品已被全球接收并赢得世界级声誉。 生死疲劳》作为这位 寻根文学作家的主要代表作之一,体现了其写作风格。以葛浩文翻译的章回体小说 生死疲劳》为例,运用平行语料库 的研究方法,探究葛氏在小说回目、正丈及文化专有项三个方面的英译规律。研究表明:在回目翻译上,译者遵循“信、 达”原则;在正文部分译者则采取大量删增的方法旨在加强故事的叙事性及衔接性;此外,译者对文化专有项的处理也 十分到位。 关键词:莫言小说;平行语料库;翻译;生死疲劳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658(2014)01.0155.04 从2002年到2011年问,圣母大学东亚语言与 文学系的中文教授葛浩文(Howard Goldblatt)翻译 了 丰乳肥臀》、 红高梁家族 、 酒国 、 天堂蒜苔之歌》、 ((师傅越来越幽默》、 ((莫言 小说选集 等莫言的1 0多部作品。其中,葛浩文 翻译的莫言作品 生死疲劳 (Life and Death Are Wearing Me Out)赢得了2009年的首届纽曼 中国文学奖。此外,葛浩文翻译还翻译了20多位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的40多部作品。早在1984年, 他创办了 当代中国文学 杂志,通过他的笔译成 英文,在英语世界得到推广,从而为传播中国文化 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同时逐渐奠定了自己在中文小 说翻译界的泰斗地位。难怪身居海外的夏志清教授 说他是“公认的中国现代、当代文学之首席翻译家” (舒晋瑜,2005)。 2008年,长篇小说 生死疲劳 获第二届 红楼梦 奖。该书名源于佛经中的一句: “生死 疲劳由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在 生死 疲劳 中,小说的叙述者以说书人的姿态出现,并 且使用了章回体的回目作为章节标题。莫言表示, 希望读者通过阅读此书怀念古典小说。评论认为该 书运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生命“轮回”观念,写出 了农民对生命无比执著的颂歌和悲歌,展示了新中 国成立以来中国农民的生活和他们顽强、乐观、坚 韧的精神。 莫言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奖的中国作家,获奖 后向诺奖组委会推荐的自己的代表作就是 生死疲 劳》。 “因为这本书比较全面地代表了我的写作风 格,以及我在小说艺术上所做的一些探索”。如果 没有 生死疲劳 这部作品,莫言不可能获诺贝尔 文学奖(陈安娜、万之:2012)。诺贝尔委员会颁 奖词为:2O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莫言,其将 “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 [收稿日期]2013—10—19 为一体”(The Nobel Prize in Li terature 2Ol2 was awarded tO Me Yan”who with hal lUCinato- ry rea1i sm merges folk tales,hi Story and the contemporary”)。综上,我们认为有必要通 过基于平行语料库的范式对 生死疲劳 及其英译 进行较系统地研究。 《生死疲劳》汉英平行语料库简介 平行语料库的建设,就是使具有翻译关系的两 种语言或多种语言间建立起链接对应关系,这种对 应关系可大可小,可以大到整个语篇,亦可以小至 单词。对应单位越大冗余信息就越大,但上下文的 语境越丰富;反之对应就愈清晰,但语境愈单薄。 通常句对应是一种性价比较高的选择,技术上,目 前有较多的软件或翻译软件所带的句对齐功能可以 使用(包括塔多思Trades的WinA1ign、迪悟D 6 j Vu的A1ignment Wizard及雅信的YXCAM等); 在语言层次,句子是语法研究理想的单位,同时对 翻译研究提供了足够的上下文 综上,本研究中是 建立在句对应的汉英平行语料库基础上的。实际上, 建立平行语料库的过程是对原文和译文进行通读学 习和了解的过程,虽然我们使用迪悟(D 6 j a Vu) 的Alignment Wizard进行辅助对齐,但由于葛浩 文所译的 Jffe and Bea th盘,e Wearing Me Out(Goldblatt,2008)中有大量的删增与重组,这 些手法构成其译文的一大特色,而要发现这些必须 在对齐过程中进行适当的标注才可以进行检索,然 后才能从事相应的研究。囿于篇幅,建库的过程在 此不赘述(另文将详述)。需要指出的是,此平行 语料库的汉语原文采用的是2008年作家出版社出 版的 生死疲劳 。在此库中,对于删除的原语, 我们标上“<No Translation>”;对于增加的译文, 标上“<No Source>”,这样做是我们研究目的要 求。此外,语料库中还标注了本小说的章回 一、 [作者简介]刘克强(1971一),男,陕西西安人,硕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语料库语言学及翻译 156 邢台学院学报 2014年第1期 Ximen Ba i Stands Tr ial for Digging Up Trea sure (<Title>)及部分文化专有项(<Culture>)。这 些标注为下面展开的研究奠定了物质基础。 二、基于平行语料库的《生死疲劳》翻译研究 (一)回目翻译 闹厅堂公驴跳墙 The Donkey Di Srupt S 回目是章回小说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其 主要目的是对本回内容做出概括和揭示,起到导读 的功能。在形式上,回目以对句的形式出现,讲究 语句的精炼、鲜明与准确。在字数上,有七字、八 字、九字及十字之分。 生死疲劳 的回目大多数 是八字,少数系七字,极个别是九字及十字。在构 Jumps a Wa1 1 与上例不同的是,本例属于七字对仗回目,结 构为动词开头,但仍然工整有致。上回目“掘财宝 白氏受审”意为“白氏因为掘财宝而受审”;下回 目“闹厅堂公驴跳墙”其本意为“公驴闹厅堂后跳 墙出走”。显然前者为因果关系,后者暗含并列关 成上,绝大多数是整体上呈“人名(名词)+动词+ 名词”的结构,间或出现“动词+名词+动词”的形 式。以<Title>为检索标记,可将全书的53个回目 提取出来,下面随机抽取两例加以分析。 例1:蓝开放污泥糊老爸(第五十章) Lan Kaifang F1ings Mud at Hi S Father 庞凤凰油漆泼小姨 Pang Fenghuang Hur1 S Paint at Her Aunt 形式上,汉语中的“蓝开放”对“庞凤凰”、 “污泥”对“油漆”、 “糊”对“泼”及“老爸” 对“小姨”,可谓对仗工整。英译也有异曲同工之 妙,称得上极具整饬之美。此外,根据英语的所指 要求,在对应的名词前分别加上代词所有格。在语 义上,值得探讨的是两句中的动词“糊”及“泼” 的翻译。葛氏分别译为“f1 ing”和“hur1”。 据 牛津高阶英语学习词典(第七版) , “fl ing”一词的解释是:to throw Some— body/something somewhere wi th force.espe— Cial ly because you are angry;而 朗文当代高 级英语词典(第三版)》对“burl”的解释是:to throw something/somebody violent 1y in a par— t iCUlar direction.通过对比可以发现两词的语 义十分相近,都含有“力量大,生气”的意味,而 且用法也极为相似。另一方面,整个章回讲的是: 蓝脸的儿子蓝开放因愤恨自己父亲的行为,在父亲 为自己开门不防的情况下,用黑糊糊的稀泥袭击蓝 脸的脸部,致使眼里进了泥沙,沙涩刺痛;而庞凤 凰对自己的小姨庞春苗不听家里任何人的劝告而十 分生气,在找到自己小姨藏身之处并在其开门的瞬 间,冷不防地将铁皮小桶中油漆泼在了庞春苗的身 上,并破口大骂。回顾上述两词的英语释义,我们 不得不佩服译者拿捏得恰到好处,试想如果将上面 两个动词译成“throw”或其它类似的词,则整个 语义韵则荡然无存,读起来也索然寡味 综上,我 们可以总结认为此回目的译文无论是在结构上还是 在语义上都堪称“信”、 “达”,做到形式和意义 上的珠联璧合,无懈可击 类似的例子在同类结构 中的翻译比比皆是,不胜枚举。 例2:掘财宝白氏受审(第五章) 系。葛氏的译文正是正确理解这些含义后给出确切 的表达,表面上看似乎不算工整,实际上做到了 “忠实”、 “通顺”,既“信”又“达”,类似的 译例亦不算少。 (二)正文翻译 译者在译回目时没有省译任何一个,但在翻译 正文内容时,经常删去部分内容,要么整段整段地 连续删,要么删去一个段落,更多的是删去一个段 落中的个别句子或几个句子。这些操作发挥了译者 的主观能动性。以标记“<No Trans1ation>”为检 索对象,结果发现有270处删译现象。最多的章回 是第33回,达6769字被删。其次是第28回,也 有高达61O9字不翼而飞。此外,第4回、第2O回、 第22回、23回、24回、27回、28回、29回、3O 回、33回、49回、5O回等也有不等的删除现象。 这些共计达58346字,占整个小说的14.94%,约 七分之一多。下面是以“<No Translation>”为检 索对象所得结果的部分结果,考虑到分析的需要, 这里保留了与删除部分的相接的前部分与后部分 (囿于篇幅下面例子仅给出例1的译文) 例1:李奶奶是主角之一,有大量的台词大段 的唱腔,没文化的姑娘难当重任,算来算去,只有 我姐可担当,但我姐态度冷淡,一口回绝。 <No Trans lat ion>屯子有个男子,生天花落了 满脸疤痕,姓张名有才,嗓子极其洪亮,自告奋勇 扮演李奶奶,被我哥一口回绝。……</No Trans— lation> 李奶奶的人选没着落,看看年关将近,正月里 就要演出,常副主任打来电话……(第十九章) 译:Granny Li was one of the major roles, with plenty of Singing and ta1king.too much for the local uneducated girls to master.SO in the end the role was offered to my Si Ster, who COidiY turned it down.As the year’S end approached.Sti1l no one had come for- Wflrd t0 P1ay Granny Li.and the performance wa s schedu1ed for New Year’s day.Then Vice Cha i rman Chang phoned t0 Say... 例2:春天的大地万物复苏,处处洋溢着生命 邢台学院学报 014年第1期 157 的气息。<No Translation>西门牛啊,我的朋友, 教文化、生活环境、社会发展等方面文化缺省的产 你在这美好的季节里,表演了一场悲壮的戏剧…… 物,它给文本的翻译带来许多障碍(孙会军,2011) </No Trans1ation> 例:摇着牛胯骨数快板是他的看家本领。(第 那天你一到地头,就卧在了地上。 (第二十章) 四十六章) 译:Once the nose ring was in P1ace, they led you out into the field, where 他说: 哗啷啷,哗啷啷,牛胯骨一打咱开了腔。 springtime,the season of rebirth,was mak— 今天咱要说哪一段呢? ing i tse1f fe1 t everywhere.But as soon as 表一表西门金龙复辟狂…… you reached the Plot of land to be P1owed, you lay down on the ground. 例3:<No Translation>“我这叫恃才傲物,狂 放不羁!” “要不要我把李铮叫来?”我说。</No Translation>(第四十章) 例1中被省译的部分是一段叙述,插入介绍了 一男子情况。其前面有“一口回绝”,其后有“李 奶奶的人选没着落”。从“回绝”就可以衔接“没 着落”,故中间的无关紧要的叙述部分当然可以省 去不译,从而使叙事更加紧凑,自然;例2中的删 节部分系叙述间的议论、抒情部分。汉语叙事中往 往夹叙夹议,考虑到叙事的完整性,译者删去了这 一部分。这样才能使整个叙事浑然一体,不拖泥带 水;例3系对话,对话在推进小说发展方面起着十 分关键的作用,但对叙事起作用不大或者不起作用 的对话往往被译者删除。 数据分析表明,前两种删除所占的比例居多, 对话部分删节较少。 相对于较多的删除,增译的部分较少,以<No Source>为检索对象仅有三处,其中一处在第52章, 增加了1 75词,这部分内容位于蓝与庞春苗不 能结婚但又想在一起的情况下,两人决定远避他乡 西安,然后出现在是在西安街头的一段描述。译者 在两人流落西安的景况中增加两个在一家生产毛茸 玩具的外资企业打工的不幸福遭遇,此后让莫言帮 他们俩找工作,蓝才有后面的演饰“蓝脸”的 经历故事。这样的增加,不致于后面的叙事变得过 于突兀,也和全文叙事融为一体。另外两处较短, 主要是对人物背景进行介绍,使叙事更加圆润。 (三)文化专有项翻译 葛浩文称,乡土气味是莫言小说的灵魂,莫言 小说的乡土气息最难翻译,即故事中的乡土气味特 别难以用英文表达出来,称这是他翻译莫言作品的 难点。 生死疲劳 中好几次出现了快板, “快板” 是中国曲艺瑰宝,早年叫做“数来宝”,也叫“顺 口溜”、 “流口辙”、 “练子嘴”,是从宋代贫民 演唱的“莲专业快板,手工制作的乐器花落”演变 发展成的 下面试举这一文化专有项的译例,所谓 “文化专有项”是指跨文化交际者在历史文化、宗 更多的人挤上来,人声如潮,喧闹着,但突然 又安静下来。 “话说这高密东北乡,有一个西门小屯好风光。 这小屯曾有杏园一百亩,大养其猪美名光。 五谷丰登六畜旺,路线放光芒! 译:Shaking it was Hong S specia1 ski11. So was clapper talk: Hua—lang—lang,hua—lang—lang,the hip bone Sings and I begin my theme. What i S my story today? Ximen Jinlong S restorat ion scheme. More peopIe crowded up,fi 1 1 ing the com— pound with noi se,but quieting down almost at once. Now there S a Ximen V¨lage in Northea St Gaomi TownshiP,seeniC a s a dream, Where once was a famous Apricot Garden where PigS were each to a team. Grain grew high,animal S thrived,Chair— man Mao S revolut ionary 1 ine was 1 ike the Sun! 这一段快板中,句子的最后一个字包括“腔”、 “狂”、 “光”、 “光”、 “芒”押“ang”韵, 译者则以“theme”,“scheme”,“dream”, “team”,“sun”与之对应,基本做到了押 /i:m/韵;此外,译者全译这一段快板,其中象声 词“哗啷啷,哗啷啷”干脆直译,干净利落,体现 了译者可译性的思想。需要指出的是从押韵的角度 考虑,将“sun”改译成“beam“可能稍为合适, 但整体上无论从遣词、造句、音韵及意义都是值得 我们学习和借鉴的。 以上从葛氏翻译莫言 生死疲劳 回目、正文 及文化专有项三方面探讨了翻译中的特点和规律。 回目翻译的研究发现葛氏坚持“信、达”原则,体 现了“忠实”、 “通顺”的特点,选词用句无不将 此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与正文配合显得相得益彰; 正文的翻译体现出译者充分发挥能动性的因素,能 够在翻译实践大胆删增,但这些技法的运用不是无 规律的,仅凭译者自身的意愿而操作的,而是以保 证且最大化提升小说叙事性及衔接(下转第160页) 160 邢台学院学报 参考文献: 2014年第1期 我们的教学成果也得到了系领导和学校领导的肯定。 总之,英语分级教学是在承认学生的学习能力 有差异的前提下,尊重了学生的个性发展。对于学 生学习发展给予了很大的自由和空间,实践了人性 化的教育理念。英语分级教学是中外合作办学英语 教学改革必走之路。通过课题的研究,我们发现还 存在着不足,需要我们在今后的教学实践中进一步 研究和完善。我们将在已有经验的基础上,继续巩 固研究成果,使研究不断深入,为构建和完善这一 教学模式继续努力。 [1]周家铭.大学英语写作教学问题调查与分析[.『]孝感学院学 报,201 2,(04). [2】张帆.浅析行业荚语分级教学.山西经济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11,(02). [3IN慧芳.大学英语分级教学改革的教育探索[J].山西科技, 20 10,(02). [4]李先进,彭娟.大学英语分级教学:问题与对策[J]岩林工商 学院学报,2010,(02). [5】解欣.大学英语分级教学改革初探[J】.外语艺术教育研究, 2010,(04). [6]曾继耘.差异发展教学研究[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6 (上接第157页)性为前提为基础而进行的,增强了 小说的可阅读性,符合英语读者的习惯,无论删增 都展现了译者高超的翻译水平和能力;快板这一文 化专有项的准确翻译则体现了译者可译性的理念。 总之,葛氏成功地翻译了小说 生死疲劳 ,促使 莫言的作品冲出国门,走向世界,让越来越多的人 阅读中国作品,感受中国小说的魅力,从而了解中 国文化,翻译架起了文化间传递的桥梁,葛浩文的 确功不可没。 参考文献: 【1]Goldblatt,H.(trans.)Life andDeath areWearingMe Ou[M]t.New York:Arcade Publishing,2008. (2】陈安娜,万之冲文丈学的胜利——写在莫言获得2012年 诺贝尔文学奖时[J].三联生活周刊,2012,(10):26. [3】莫言.生死疲劳[MI.北京:作家出版社,2006. [4]舒晋瑜.十问葛浩文【DB.OL].http://www.gmw.cn.olds.2005. 08/3 1/content-297896.htm.2005—08—3 1. [5F'J、会军.跟葛浩文学翻译[J].英语知识,20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