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８卷第４期 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ｎｌａｌ ０ｆ Ｄａｌｉａｎ Ｍａｒｉｔｉｍｅ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Ｅｄｉｔｉ０ｎ） ｖ０Ｉ．８。Ｎｏ．４ Ａｕｇ．２ｏ０９ ２ｏ０９年８月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７Ｏ４１（２Ｏ０９）０４．０１３４—０３ 论《河岳英灵集》中体现的文学思想 夏 飞 （复旦大学中文系，上海２００４３３） 摘要：通过对＜河岳英灵集）中体现的文学思想的考察，探究 盛唐文学繁荣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对＜河岳英灵集）所涉 及的文学风格、思想内容、文学形式和情景交融等进行剖析， 研究表明，殷瑶评判诗歌“雅奇”并重，“兴象”“声律”与“风 骨”并举，具有开放性特征，在盛唐时代具有代表性。这种感 性而客观、开放的审美趋向反映了唐人开放和宽容的时代精 神，是诗歌在盛唐形成高峰的内在动力。 关键词：＜河岳英灵集＞；殷瑶；文学思想 中图分类号：ＩＯ一０２ 文献标志码：Ａ Ｓｔｕｄｙ仰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ｊｄｅａｓ Ｏｆ Ａ，ｌｆＪｌｏＺ０ｌｇ Ｇ， 口ｆ Ｊ）ｏＰ ｆ，ｌ Ｔ『Ⅱ，ｌｇ Ｊ９ ｎｓｆ ＸＩＡＦｅｉ （Ｄ印ｔ．ｏｆ ｃｈｉｎｅｓｅ，Ｆｕｄａｎ Ｕｎｊｖ。，Ｓｈａｎｇｈａｉ ２ＯＯ４３３，ｃｈｉｎａ）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Ｔｈｅ ｐａｐｅｒ ｗａＳ ｉｎｔｅｎｄｅｄ ｔ０ ｅｘｐｌ０ｒｅ ｔｈｅ ｐｒ０ｆ０ｕｎｄ ｃａｕｓｅ ｏｆ ｔｈｅ ｔｅｒａｒｙ ｐＩ、０ｓｐｅｒｉｔｙ ａｔ ｔｈｅ ｚｅｎｉｔｈ ０ｆ Ｔａｎｇ Ｄｙｎａｓｔｙ ｔｈｒ。ｕｇｈ ｔｈｅ ｅｘａｍｉｎ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ｔｈｅ Ｉｉｔｅｒａｒｙ ｉｄｅａｓ ｏｆ Ａ ￡＾０厶 ｇ ０＿厂Ｇ ￡Ｐ ｆｓ ，ｚ ＴＩｎ ｇ Ｊ［ ａｓ ．Ｉｔ ａｎａＩｙｚｅｄ ｔｈｅ ａｓｐｅｃｔｓ ｏｆ ｔｈｅ Ｉｉｔｅｒａｒｙ ｓｔｙ【ｅ， ｔｈｅ ｃ０ｎｔｅｎｔ， ｔｈｅ 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ｆｏＨｎｓ ａｎｄ ｓｙｎｃｒｅｔｉｓｍ ｏｆ ｅｍ０ｔｉｏｎ ａｎｄ ｉｍａｇｅ ｏｆ ｔｈｅ ａｎｔｈ０Ｉｏｇｙ．Ｔｈｅ ｆｉｎｄｉｎｇｓ ｓｈｏｗ ｔｈｔ Ｙｉｎ Ｆａｎ ｊｕｄｇｅｓ ｐｏｅｔｒｙ ｆｒｏｍ ｔｈｅ ａｎｇ ｏｆ ｂｏｔｈ“ｃａｎ０ｎｊｃｉｔｙ”ａｎｄ“ｓｉｎｇｕｌａｒｉｔｙ”； ｉｎ ａｄｄｉｔｉｏｎ， ｈｅ ｐａｙｓ ｅｑｕａｌ ａｔｔｅｎｔｉｏｎ ｔｏ“ｘｉｎｇ ｘｉａｎｇ”， “ｔｏｎａｌ ｍｅｔｅｒ”ａｎｄ“ｖｉｇ０ｒ”０ｆ ｐ０ｅｔｒｙ．Ｈｉｓ ｍａｎｎｅｒ ｉｓ 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ｉｚｅｄ ０ｆ ｏｐｅ肌ｅｓｓ ａｎｄ ｉｓ ｔｙｐｉｃａｌ ｏｆ ｔｈｅ ｎｏｕｒｉｓｈｉｎｇ Ｔａｎｇ．Ｔｈｅ ｓｅｎＳｉｂＩｅ， ｏｂｊｅｃｔｉｖｅ ａｎｄ ｏｐｅｎ—ｅｎｄｅｄ ｅｓｔｈｅｔｉｃ ｔｅｎｄｅｎｃｙ ｍｉｒｒ０ｒｓ ｔｈｅ ｔｉｍｅ ｓｐｉｒｉｔ ０ｆ ｏｐｅｎｎｅｓｓ ａｎｄ ｔ０ｌｅｒａｎｃｅ ｏｆ ｔｈｅ Ｔａｎｇ ｐｅｏｐｌｅ，ｗｈｉｃｈ ｉｓ ｔｌ论 ｉｎｔｅｍａｌ ｆｏｒｃｅ ｆ０ｒ ｔｈｅ ｂ００ｍ ｏｆ ｐｏｅｔｒｙ ｉｎ Ｔａｎｇ ＤｙｎａＳｔｙ． Ｋｅｙ ｗ０ｌ’ｄｓ：Ａ ￡＾０ ０，Ｇ，‘∞ｆ．Ｐ ｓ 了 ［］ ，王。ｓ ；Ｙｉｎ Ｆａｎ；ｌｉｔｅｒａｒｙ ｃｒｉｔｉｃｉｓｍ 《河岳英灵集》是一种较为重要的唐诗选本，不 仅仅在于它是“唐人选唐诗”的选本，更在于它是出 现于“盛唐”时期的盛唐诗选本。鉴于盛唐诗歌在中 国诗歌史上极具代表性的特殊地位和辉煌成就，这 个选本自然也就随之具有非凡的意义。当然，这种 非凡的意义也离不开编选者殷瑶严肃而开放的遴选 态度和敏锐的艺术感受力，最终使《河岳英灵集》这 一诗歌选本成为历代公认的最好的盛唐诗选本。也 就是说，《河岳英灵集》基本可以代表盛唐这个诗歌 繁荣时代的文学风貌，因此自然也可以通过探讨其 中的文学思想窥见盛唐文学思想的大抵风貌。这对 于考察盛唐文学的繁荣现象也有着重要的意义。 《河岳英灵集》的体例比较特别，它不但选诗，而 且对每一位诗人还附以评语。所以，《河岳英灵集》 所包含的文学思想，一部分是和大多数其他选本一 样，体现在所选之诗的类型当中，而此外还有更多的 则体现在殷瑶对诗人的评语以及他自作的一叙一论 当中。这部选本涉及文学批评当中许多关键的领 域，尽管此前的文学批评史上也曾有人对于这些问 题进行过或多或少的讨论，但是能够像殷瑶这样用 一种十分新鲜却保持清醒的眼光去看待和讨论这些 问题的情况则不多。 大体来看，《河岳英灵集》涉及文学风格、思想内 容、文学形式和情景交融这几个文学批评领域比较 引人注目的方面，并在各个领域都有所创新和突破。 下面就从这４个方面对其中体现的文学思想进行考 察和讨论。 一、诗的风格：雅奇论 《河岳英灵集》中，常常可以看到关于雅的评论， 如，评王维“词秀调雅”，评孟浩然“半遵雅调，全削凡 体”，评储光羲“格高调逸，趣远情深，削尽常言，挟风 雅之迹，浩然之气”。《河岳英灵集》叙中也说：开元 十五年后，声律风骨始备矣。实由主上恶华好朴，去 伪从真，使海内词场，翕然尊古，《南风》《周雅》，称阐 今日。可见殷瑶将“雅”作为衡量作品质量的一个很 重要的标准，也就是说，好诗应该具有高雅的格调。 另外，在注重雅的同时，殷瑶同样重视“奇”，如， 评李白“至如《蜀道难》等篇，可谓奇之又奇：然自骚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一Ｏ３一Ｏ４ 作者简介：夏飞（１９８４～），女，山东潍坊人，硕士研究 生；ＢｍａｉＩ：ｘｉａｆｅｉｋａｔｅ＠１６３．∞ｍ 第４期 夏 飞：论《河岳英灵集》中体现的文学思想 故实”。 １３５ 人以还，鲜有此体调也”，评刘杳虚“情幽兴远，思苦 语奇”，评岑参“语奇体峻，意亦造奇。至如长风吹白 茅，野火烧枯桑，可谓逸才”。“奇”即诗歌在构思立 意和遣词造句方面的创新性，殷瑶给了这些具有创 在《河岳英灵集》叙中，他也这样写道：“然挈瓶 庸受之流，责古人不辨宫商徵羽，词句质素，耻相师 范。于是攻异端，妄穿凿，理则不足，言常有馀，都无 兴象，但贵轻艳。虽满箧笥，将何用之？”可见他将诗 的缺乏兴象作为一个很大的缺点，并且认为这正是 南朝至初唐诗歌不振的重要因素。好的诗歌应该做 到情景交融，这一点之前的文学批评家也都曾注意 新精神的诗人以很高的评价，这在当时是十分难得 的。因为在此之前，雅和奇在历代的文学评论家那 里几乎都是以对立的面目出现，《文心雕龙・体性》中 甚至有“雅与奇反”的说法 钉，即典雅与新奇两者 是相互对立的。殷瑶却证明了两者的存在并不矛 盾，将“奇”也视为评判诗歌优秀的重要标准之一，这 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二、诗的思想内容：风骨论 齐梁至初唐的诗风一直都是靡丽柔弱的，有着 华美过度、内容空泛的缺点，在《河岳英灵集》中也可 以看到殷瑶对于这种不良现象的积极纠正。这就是 殷瑶所强调的“风骨”。在评论诗人时，殷瑶经常用 到“风骨”或是和“风骨”有着同等意义的概念，如，评 陶翰“既多兴象，复备风骨”，评高适“适诗多胸臆语， 兼有气骨，故朝野通赏其文”，评刘奋虚“顷东南高唱 者数人，然声律宛态，无出其右，惟气骨不逮诸公”。 这里显然将“气骨”作为优秀诗歌的一个重要标志， 刘奋虚的缺乏气骨是作为一个缺点被提出来的。 另外，在《河岳英灵集》叙中，殷瑶还这样写道： “自萧氏以还，尤增矫饰。武德初，微波尚在。贞观 末，标格渐高。景云中，颇通远调。开元十五年后， 声律风骨始备矣。”很明显，殷瑶认为自己所处时代 诗歌的鼎盛是以“声律风骨始备”作为一个标志的， 也就是说，“风骨”不仅是衡量一个诗人诗歌好坏的 标准，还是衡量一个时代是否是一个真正的“诗的时 代”的标准。可以说，殷瑶将诗歌是否具有充实的思 想内容和切实的震撼力作为评价一个诗人的标准， 而具有充实思想内容的诗歌往往也正是最具有永恒 意义的作品。这也许正是《河岳英灵集》之所以成为 历代被公认最好的盛唐诗选本的缘故之一，这同时 也体现了殷瑶所具有的超越性的眼光。 三、情景交融：兴象论 “兴象”是殷瑶首次提出的一个文学理论范畴， 具有独创性。 ‘象”是指自然景物，“兴”则是指诗人 由此触发的感受 ］。“兴象”当指诗歌中一种情景交 融、主客观互相融合、内涵与意境相吻合的状态。在 《河岳英灵集》的评论中，殷瑶多次用到自己提出的 这一概念。如，评陶翰“既多兴象，复备风骨”，评孟 浩然“至如众山遥对酒，孤屿共题诗，无论兴象，兼复 过，此前文论中亦有涉及（《文心雕龙・物色》），但是 都未能像殷瑶这样给予如此明确的重视，更没有人 能够像殷瑶这样提出一个专有的名词“兴象”来确定 这个美学范畴的理论概念。Ｌ３ 这无疑是文学批评史 上一个重大的进步，它的提出为后来诗歌的创作和 发展奠定了一个新的高度，也为后来诗歌的评判提 供了一个更明朗的视角。 四、诗的形式：声律论 在《河岳英灵集》中，殷瑶并不像常用“风骨”和 “兴象”那样常常用“声律”来作为衡量一个诗人优秀 与否的标准，在他所选人的诗歌中，也是古体居多， 律诗、绝句较少。ｎ ’从这些现象来看，似乎殷瑶对 于声律有些忽视，然而另一方面，在阐明选本意图的 叙论中，殷瑶却多次提到声律问题，这又说明实际上 他对声律还是很重视。从这种现象里可以看出殷瑶 对于“声律”的特殊态度。 在《河岳英灵集》论中，殷瑶这样写道：“昔伶伦 造律，盖为文章之本也。是以气因律而生，节假律而 明，才得律而清焉。宁预于词场，不可不知音律焉。 孔圣删《诗》，非代议所及。自汉魏至于晋宋，高唱者 十有馀人，然观其乐府，犹有小失。齐梁陈隋，下品 实繁，专事拘忌，弥损厥道。夫能文者匪谓四声尽要 流美，八病咸须避之，纵不拈缀，未为深缺。即‘罗衣 飘飘，长裾随风还’，雅调仍在，况其他句乎？故词有 刚柔，调有高下，但令词与调合，首末相称，中间不 败，便是知音。而沈生虽怪，曹王曾无先觉，隐侯言 之更远。瑶今所集，颇异诸家，既闲新声，复晓古体， 文质半取，风骚两挟，言气骨则建安为传，论宫商则 太康不逮。将来秀土，无致深憾。” 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殷瑶主张写诗不必过分 重视音律，只要大体和谐即可，但同时，他还是将诗 的声律美作为一种优点，这从“言气骨则建安为传， 论宫商则太康不逮”这句颇具自豪之气的话语中就 可以看出。王运熙、杨明就提出了殷瑶所讲求的是 “自然声律”［１】２ ，即只要音律自然和谐就好，不一定 非要和人工定下的平仄格式吻合才算好诗。到底应 １３６ 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８卷 该重视形式还是重视内容是历来争论不休的一个文 学命题，向来推重形式的人就会忽视内容，而重视内 容的人就贬低形式，从来没有人能有殷瑶这样开放 而宽容的态度为基础的。另外，从盛唐诗歌的成就 与这一选本的比对中可以推知，殷瑶的思想在盛唐 应该是具有一定的代表性的，否则他也不能选人那 些几乎代表了他那个时代最高成就的诗歌。由此也 可以推知，盛唐诗歌的繁荣与唐人对待文学批评的 态度是分不开的，开放和宽容的态度对于文学发展 大度的态度（甚至在殷瑶之后的时代里也很少有）。 对于声律有一个适度的不妨碍内容表达的规定，这 对于诗歌的发展和创作应该说是恰到好处的。 五、文学批评的态度 除上述几点外，《河岳英灵集》还给人们另一种 启发，这就是进行文学批评时应该具有什么样的态 起到巨大的促进作用。这也正是人们需要从《河岳 英灵集》中汲取和发扬的。 参考文献： ［１］王运熙，杨明．隋唐五代文学批评史［Ｍ］．上海：上海古 籍出版社，１９９４． 度。从以上对于殷瑶观点的分析中可以看出，殷瑶 在评判诗歌时，并不是用唯一的标准，而是从各个角 ［２］孙欣欣．从‘河岳英灵集》选诗看殷瑶“兴象”说的理论内 涵［Ｊ］．河北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学报，２Ｏ０５（４）：７８—７９． 度进行衡量，因此也容易得出客观而中肯、更接近 “永恒”的结论，这一点在他的“雅奇”并重、“兴象” 说、“声律”与“风骨”并举的文学思想中体现得很明 进行文学批评的过程中所采取的感性而客观、开放 ［３］王运熙，顾易生．中国文学批评史新编［Ｍ］．上海：复旦大 学出版社，２００１：ｌ９１． 显。《河岳英灵集》这一选本之所以成功，是以殷瑶 ［４］周祖罄．隋唐五代文论选［Ｍ］．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１９９０． （上接第１２７页） 三、结 语 英语词重音模式复杂，对词重音及重音位移现 象仍需要从多方面做更深入细致的研究。比如研究 对象还应包括除英语成绩优秀大学生以外的学习 者，研究还可涉及学习者的性别、学习背景与词重音 位移的相关性等。 参考文献： ［１］杨云升．英语重音研究［Ｍ］．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 ２Ｏ０６． ｐｈｏｎｏ１０ｇｙ［Ｍ］．Ｂｅ ｉｎｇ：Ｆ０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ＴｅａｃＫｎｇ ａｎｄ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ｒｅｓｓ。２０ＯＯ：３４０． ［５］崔希智．英语单词重音及词重音教学［Ｊ］．山东外语教学， １９９５（３）：６６—７０． ［６］ａ Ｒ０ＬＬ Ｄ ｗ．Ｐｓｙｃｈ０ｌｏｇｙ ｏｆ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Ｍ］．Ｂｅ ｉｎｇ： Ｆｏｒｅｉｇｎ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ａｎｄ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ｒｅＳｓ，２ｏ０Ｏ． ［７］魏志成．英汉语比较导论［Ｍ］．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 社，２０Ｏ３． ［８］ＣＲＵＴＴＥＮＤＥＮ Ａ． Ｇｉｒｎｓ０ｎ’ｓ Ｐｒｏｎｕｎｃｉａｔｉｏｎ ｏｆ Ｅｎｇｌｉｓｈ ［Ｍ］． Ｂｅ ｉｎｇ：Ｆｏｒｅｉｇｌ１ ｎｇｕａｇｅ ＴｅａｃｈｉＩｌｇ ａＪｌｄ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ＰｒｅｓＳ，２ＯＯ１：２３Ｏ． ［２］何善芬．英汉语言对比研究［Ｍ］．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 版社。２ＯＯ２． ［９］ＲＯＡＣＨ Ｐ．Ｅｎｇｌｉｓｈ ｐｈＤｎｅｔｉｃｓ ａｎｄ ｐｈ０ｎ０ｌ。ｇ）ｒ：ａ ｐｒａｃｔｉｃａｌ ｃ０ｕｒｓｅ［Ｍ］．Ｂｅ ｉｎｇ：Ｆ０ｒｅｉｇｌ１ Ｌａｎｇｕａｇｅ Ｔｅａｃｈｉｎｇ ａｎｄ Ｒｅ— ｓｅａｒｃｈ Ｐｒｅｓｓ．２０Ｏ０． ［３］卫乃兴，高 霞．Ｃ０ＬＳＥＣ语料库中的语音错误初始研 究［Ｃ］／／杨惠中，卫乃兴．中国学习者英语口语语料库建 设与研究．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２Ｏ０５：４８—５８． ［４］ＣＬＡＲＫ Ｊ，ＹＡＬＬＯＰ ｃ．Ａｎ ｉｎｔｒｏｄｕｃｔｉｏｎ ｔｏ ｐｈｏｎｅｔｉｃｓ ａｎｄ ［１０］高远．对比分析与错误分析［Ｍ］．北京：北京航空航天 大学出版社，２００２：１２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