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人察己 深情赋悔——《老王》群文阅读教学设计

胡晓虹（徐州市教育局职成教研室，江苏 徐州221006）中图分类号:G632.4杨绛的《老王》作为新时期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2 -2155(2019)10 -0030 -03之时，就要求他们有真知灼见， 甚至批判精神，恐怕只能是一种

《丙午丁未纪事》中“风狂雨骤”

的散文名篇，多次入选人教版、 沪教版、苏教版教材，也是众多 名师开设公开课的首选篇目。

“精彩的表演”及“颠倒过来”的 部分，鲁迅的散文《一件小事》、 小说《祝福》片段及巴金的散文

奢望。所以，我认为，“文学阅 读与写作”还应遵循“文学”本

《十位名师教〈老王〉》（上海教 育出版社,2014年版）辑录了十

身的学习规律——敬畏文学，尊 重文本，是永远也不能逾越的

《小狗包弟》片段。导语是为了

呼应教材选编的人文主题，《丙

位全国知名特级教师同课异构 的课堂实录，中学语文教学界对 一篇散文如此关注，也是绝无仅

“底线”。-、点面结合——选好教学 目标的着力点午丁未纪事》是为了补充时代 背景及加深对杨绛其人其文的

了解，鲁迅及巴金的作品选读是 为了呼应知识分子反求诸己及

有的。那么，当“学习任务群” 明确成为“新课标”的内容后，

《老王》是回忆性写人散

文，应该属于“文学阅读与写 悲悯弱小生命的文化传统主题。

如何在群文阅读背景下教学 《老王》，应该是极具挑战意味 的教学实践。作”任务群。被编排在苏教版 必修三“底层的光芒”板块，编

课前，学生已阅读了八篇文章 （段），这不仅实现了阅读量的

者以人文主题为“任务”，旨在 促使学生思考什么是伟大的人

扩充，也是一种比较阅读的体 验，因为江苏学生在初中阶段学

目前有一种倾向，过于强调 语文活动的综合与重组，忽视单

格，怎样提升自己的精神境界。 教学时，我们不能像以往传统的

过《老王》，当时主要是学习细 节描写，感悟老王的善良。高一 重读，则要对文章的主旨及情

篇文本的价值，尤其针对经 典的文本，只是“蜻蜓点水”式 的使用，不按照文本自身的内部 逻辑来解读，从而导致表面上看

单篇教学一样，仅就一篇文本鉴 赏品评，而要扩大学生的阅读视 野,及时补充思想内容及表达方

感进行更深入的探究与领悟， 读出更深刻的文化意蕴。要达 到这一目标，选择合适丰富的

起来活动设计得热热闹闹、新颖 式有联系的文学作品，从而引发

别致，然而细究起来，那些活动 与语文学习并没有多少关系，练

学生思考。笔者确定的补充文 文本进行群文阅读非常有必 要。当然，教学时，应当以《老 王》为主文本深入学习，尤其是

章（段）为：必修三读本“在底 层”的单元导语（课前让学生浏 览这一单元其他散文，包括契诃

就的只是规划统筹等社会活动

的一番本领（比如让学生设计 一些思维导图、活动方案等）。

散文教学，应该围绕作者情感 的个性化表达下工夫，因为作 者记叙、描写的目的不是要向 读者介绍那些人和事，而是为夫的《苦恼》、流沙河的《锯齿噬 痕录》、高尔泰的《沙枣》及张中

此外，在学生的经典阅读尚未达

到一定数量，良好语感尚未建立

中学语文教学参考•高中2019.10行的《汪大娘》），杨绛的散文立行•观察jcjx533@163.com 栏目编辑吉萍 教学路上31了抒发作者的所思、所感，是为 了表达作者对社会、对人生的 思量和感悟。正如《背影》的教学关键

重读新悟。对“深奥些的地方” 写人离不开事件，老王的登门造

进行挖掘与点拨是不可或缺的 访占了全文一半以上的篇幅，是 文章的中心事件。老王临死前

教学环节。在充分研究学情的 基础上，我决定大胆舍弃学生能

拼着最后一口气送来香油和鸡 蛋，但作者面对如僵尸一般直僵

点，不在“父亲对我的爱”，而在 体认到“父爱”的那双心眼；《荷 塘月色》的教学关键点，不在

理解的语段，而重点观照本文中 的“我”的所作所为，体会杨绛

僵的老王，却说“你好些了吗”， 客套而疏远；“我知道，我知 道——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免得

先生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

“荷塘的景色”，而在于欣赏景 子,暮年深情赋悔的复杂情感。于是，我将教学设计的切入

色时淡淡愁喜的心境。同样， 《老王》的教学关键点，不在于 感受“老王的善良”，而在于体

托人捎了”，这句话也显然是把 老王当成送货的熟人，继续客

点定为“老王”辞世前的第“三

送”（送好香油、大鸡蛋）语言现 场，挑选出“我”与“老王”的对 话，学生分角色朗读，其他学生

套,二人关系从始至终都是“他

会作者发现善、体悟善的自我救 赎之心。由言及意，在散文个性

蹬，我坐”，既熟悉又陌生，一直

保持着雇主与车夫的距离。在

化言语的品味中“走上”几个来 回，进而触摸作者的情思、关注 作者独特的艺术风格，这是散文

探讨语言背后的“言外之意”， 尤其是二人对话背后的潜台词。

引导学生分析这段描写时，我让 学生挑选出表示杨绛心情的词 语“抱歉——不安—愧炸”，

如老王说的“我不是要钱”，追 问学生老王到底要什么？继而 体会杨绛语言精准简洁,语意隽 永的特点。解决完这个问题后， 我让学生思考:能不能联系课前

教学不能忘记的原点。切忌只 顾群文阅读之面,抛弃文本精读

发现作者“愧炸”是有过程的，

是“几年后明白”，积郁之久，思 考之长，并且伴有一定程度的递

之点，浮光掠影，空谈概念，舍本 逐末，失去散文教学应有之意。 在此认识基础上，我将该课的教 学目标确定为三点:体会杨绛散

进。继而在落实下一个环节，体

阅读过的同样描写人力车夫的 《一件小事》，将《老王》改写，只 保留文章开头简单介绍及老王 送香油鸡蛋的内容，命名为“一

会对比、铺垫的构思谋篇时，也 让学生找一找表示时间的词汇， 发现老王对我们的“三送”（冰、 钱先生、香油鸡蛋）有明确的时

文简约精准,含蓄节制的语言风 格;联系时代背景，揣摩作者复 杂而深沉的悔意;在群文阅读的

件让我愧炸的事”？这个问题 间，而我对老王的表示关心与同

基础上，体会知识分子反求诸己 悲悯弱小的文学传统。实际上是让学生揣摩这篇散文 情的“三问”（问“是不是他的

布局谋篇的妙处，也就是“经过 家”、问“凭这位主顾，是否能维 持生活”、问“老王怎么样了”） 没有具体的时间。在杨绛眼中， 老王就是一个“老残病弱”的熟二、着紧用力——找准教学 设计的切入点课堂中所有的活动和环节

了漂洗的苦心经营”这一艺术 特点。学生在自主浏览的基础

上思考问题，合作探究，体会到

都要落实在培养学生的语文核 心素养上，具体要指向“品读文

“对比”及“层层铺垫”的写法， 这不就是在揣摩杨绛散文表达 方式的特点吗？即冷静白描，写

本遣词造句和谋篇布局的精妙 处”。朱熹有“熟读精思、虚心 涵泳、切己体察”的读书妙法，

人的同时重在\"察己”，是自己 情思的娓娓道来，多层对比蓄势 后水到渠成，起到冲击读者心灵 的作用。三、循序渐进——巧置教学

语文教学永远离不开对文本的 “涵”与“泳”，正所谓：沉潜砥砺

有深致，涵泳工夫兴味长。涵泳 需要抓住情思最浓的语言咬文 嚼字，不能平均用力，更何况是

环节的推进点《老王》是一篇写人散文，

zhongxue yuwen jiaoxue cankao • gaozhong32立行•观察教学路上 栏目编辑吉萍jcjx533@ 163. com体会到作者复杂而沉重的心路 识的车夫，“无知亦无识”，二人 通，有“替大众受罪”的使命

心灵上永远存在隔阂。经过筛

选信息并对文本一番涵泳，我们 会对杨绛散文深沉节制的情感 表达有所领悟，从而深化对其艺

术风格的理解。要知道，文学性 文本的叙事技巧具有很强的个 性化特征，如刘亮程的《寒风吹

彻》开头那句“雪落在那些年雪 落过的地方，我已经不注意它们

了，比落雪更重要的事开始降临 在生活中”就是将过往与当下 巧妙结合的生花妙笔。这样来

看《老王》，开头也毫不逊色： “我常坐老王的三轮。他蹬，我 坐,一路上我们说着闲话。”朴

素干净，无一废字，简洁睿智，三 个短句子就将我与老王的关系 勾画得淋漓尽致,那种疏离感在

不动声色下交代得清楚且耐人 寻味。在品味杨绛散文遣词造

句及表达方式的特点后，结合她 的《丙午丁未纪事》语段，思考

在当时的政治背景下，作者的 生存状态是怎样的，并且找出

当时周围人是怎样对待杨绛 的，对比老王始终如一不改善 心，联系课前阅读的张中行笔 下的“汪大娘”，那位能够不被

时代恶习玷污，诚朴待人，直言 不讳的普通劳动妇女，在比较

中我们可以看出：底层百姓能 够坚持如一的善心。这样就推

进落实了“联系时代背景，揣摩 作者复杂而深沉的悔意”这一 教学目标。巴金说：“我的任何散文 里，都有我自己。”《老王》中也 当然有着杨绛先生的真心与真

情，梳理探究后才会更加深刻 中学语文教学参考•高中2019.10历程，理解一位老人深情赋悔

感。钱镭书先生在《谈艺录》

的救赎之心。建立在问题探究 中提出“写忧而造艺”的命题。 基础上的推进，兼顾“文”与 作家只有写忧，具有深邃的忧 “质”，统摄“形”与“神”，适时

患意识，才能把自己独特的、深

而精当，学生在此过程中精思 层的灵性表现出来，从而担负

涵泳，体察自悟。起推动历史前进的责任。教材

四、涵养教化——确立群文 “底层的光芒”这一板块充满 学习的提升点人文色彩，彰显底层人民高贵

中国人对“文”有着执着的 的人格魅力。然而，这显然还

追求，文以载道、以文化人，自古

不够。我觉得在“写人”的同 以来就是华夏民族的文化品格。 时还要做到观察自在之心，即

散文作为非常重要的文学体裁， “察己”，就更属不易了。杨绛

在个性化抒情语言的背后富含

在《走到人生边上》中说：“人 丰富的文化意蕴,它是作品的底

生的价值在于灵魂，在于

色和根本。在“文学阅读与写 完善自我。”这说明作者有自我 作”这个任务群中，有必要将学 反省的文化自觉意识。习散文的感性与理性作为一个

在课堂上，我展示了重读 目标,从而在读写结合中促使阅 《老王》的感言：“卑微活命，困 读写作能力的双提升。顿岁月无悔坚守善心；凝视人

群文阅读背景下的语文教

心，从容暮年赋悔叩问灵魂。” 学还是要围绕“阅读与鉴赏、表

让学生随堂做写作片段练习，表

达与交流、梳理与探究”做文 达对老王或者作者的精神礼赞。 章，并不是为了琢磨出一些与 从学生当堂写作的成果展示来

众不同的“新点子”而哗众取

看，他们是读懂了的。周国平 宠。如果把《老王》一课的学 说过，“愧炸”是对一切生命欠

习任务设计为“假如你是杨绛， 然状态的全力相荷，越是丰盈

请你为老王写一封道歉信”之

的灵魂，往往越能敏锐地意识

类的活动，就远离了经典文本 到残缺，有越强烈的孤独感。 的言语之美，个性之美。我认

在内在丰盈的衬照下，方见出

为，问题设计要留有空间，不必 人生的缺憾。这是一个非常深

太过直白狭隘，也不必动辄与 刻的命题。信息时代的新生活联系起来。

我建议以“爱与悔”为研究 课堂上，我并没有给出非常具

专题，推荐学生阅读更多的散文

体的“任务”，而是将“写人察 佳作:杨绛的《干校六记》《丙午 己，深情赋悔”作为学习主题： 丁未年纪事》，巴金的《随想 “写人”应要像鲁迅先生所言， 录》，卢梭的《忏悔录》及托尔斯 关注“无数的人们”，要有“天

泰的《复活》。阅读这些不同风

马行空的大精神”。优秀作家 格的文学作品，是为了“披文入

的心灵必须与人民的心灵相

情”，走进丰盈的生命深处，感立行•观察jcjx533@163.com 栏目编辑吉萍 教学路上33古诗词多文本阅读教学探究孟笑纳（长葛市第一高级中学，河南许昌461500）中图分类号:G632.4如何将整合好的古代经典 诗词作品在课堂上有效融通，

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002 -2155(2019)10-0033 -03感悟，有“位卑未敢忘忧国，事

散文欣赏》及现有资料，自主完

成以下预习内容：（DT解陆游的生平、创作 经历和代表作品。定犹须待阖棺”的执着，还有 “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 豪放洒脱，更有“夜视太白有光

帮助学生建构立体化的诗词认

知，同时提升他们的审美素养？ 我以陆游的作品为例，具体呈

（2） 了解两首诗的创作 芒，报国欲死无战场”的 孤独与

现整合融通初高中经典古诗 词，帮助学生建构立体化诗词

背景。（3） 结合注释，疏解诗意。（设计意图：高中学生应具 备较强的自主学习能力，在任

失落。他就是南宋诗人----陆游（屏显相关诗句）。（设计意图：组合引用陆游

认知的过程。整合作品：的诗歌名句来概括他的感悟与 性格，既与整合课的课型风格

以《书愤》《临安春雨初 霁》（选自人教版《中国古代诗 歌散文欣赏》）为例。务引导下的自主学习活动是对

他们自学能力的有效培养与促 进，同时也为课堂教学重难点

一致，又扩大了学生的知识积

累，一举两得。）2.明确目标（屏显）（1） 以意逆志，知人论世。

融通依据：同一作者同一时期的相同 情感（不同风格）的作品。教学过程：问题的解决节约了时间。）二、课堂教学1.诗句导入导语：在风雨飘摇的南宋， 有这样一个人：他曾有“纸上得 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学会从多个角度体悟诗歌表达 的情感。（2） 比较探究《书愤》与

一、自主预习学生结合《中国古代诗歌《临安春雨初霁》两首诗的异

悟高尚的人格魅力。此举可以 养教化，全面的综合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参考文献：以点带面:精读单篇、泛读群文、

□[1 ]刘再复.文学的反思 [M ].福州：福建教育出版

阅读整本书，带着研究知识分子 板书设计:救赎意识的任务去阅读比较。 社,2010.这不仅能解决学生作文素材极

[2] 金生铉.规训与教化 [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 社，2004.[3] 叶圣陶.谈教学的着重

度匮乏的问题，将阅读内容逐 步迁移和延伸为写作素材，还

可以提升学生思维，促其吸取 文化精华，在阅读与写作中涵点[J]•人民教育,1981（1）.zhongxue yuwen jiaoxue cankao*gaozh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