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流水
桥头独坐,皓月拉长了这疲惫的身影,凉风微起,窸窣声四溢。无意中瞥见桥下水波轻荡,透过月华,得见安详、静谧的落花流水。看罢,思许,觉此更胜那晓月春风! 有了头一次的经历,饭罢,倚着月色,悄然行于林影中。那不知名的花挂满了两岸疏树,凭着月华,愈发娇艳、玲珑剔透了。突然觉着来错了时间,花正艳,谈何落?就此回去又觉可惜,逐欲赏玩一番。
此时的河面极静,并无鳞光荡起,说是一面镜子毫不为过。满月映入水中,水光接天,虚实交合,混淆着我的视觉。纵觉是两个世界在交融,而我正处于这交融的中心。树木几尽是贴着河面生长,岸边如此,河中亦如此。水至清则无鱼,不免可惜,但却也庆幸无鱼儿惊扰,否则怎见得这大气磅礴之景,顿觉此行虽未见落花,但见此“静水”,亦不悔矣。 正欲回走,因觉凉风吹起,略觉凉意袭身。湖光水影,一阵闪烁;接着两岸树木轻晃,风愈大了。忽觉有物落于发间,用手取下,酥软无比,却又恍若无物。透着月光,可见这一瓣晶莹的叶片,丰满而娇艳,略带粉红,却又显苍白。不禁感慨:天为之。顿时感叹,这天作之物就此凋零,实在可惜啊!一叹未完,凉风又起,四处枝头互打,发出“吱吱”响声,加之风的“呜呜”声,着实阴森诡秘。估计偌大林子,只有我一人在吧! “窸窣”“窸窣”,接着便出现了让我惊叹的一幕:枝头花瓣,碎了大半,正借风势飘然而下。半空飘舞,水面轻荡,这般朦胧恍若仙景,今日竟发生在我眼皮底下。此时,我已全然震惊。我想,纵使古今最精于画作之人也难为此吧! 看着水面落花及那遍地嫣红,不禁心生悲凉:花开正艳,依然免不了陨落。不由一阵惆怅。忽然想起“落花流水”一词,本意便是形容春景衰败,如今想来,古人必与我一样见过此景、亲眼见证了落花与流水的凄婉吧!同时,又心生怀疑,既有人见过,何不将这一胜景言表于世呢?
古语有云“花落相与水”。想着想着,风已息宁,纵观水面,只余几瓣残留,花落随水,水送花归,老天终是不愿此绝景现于天地啊!顿时明白为何古人不提落花流水之美,却独提其悲了,一则其景若昙花一现,实为悲啊;二则便是敬畏,心存敬畏,才会谦卑,方才隐此景。
落花流水的悲凉世人皆知,但其景之美,又有几人懂?世人只好晚月秋风、弄菊赏花。呵呵!此景之意,一人独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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